麗,那樣的廣闊,如果此時滄祁與我牽著馬兒一起走在這塊土地上多好,如果此時人擁我入懷一起看雲捲雲舒,聽花開花落該多好?為什麼以前他帶我去野外我竟沒有珍惜?為什麼以前相處的日日夜夜我不覺得珍貴?如今伸手想再要,發現對我來說已經是奢侈,我們回不到過去了,回不到了,輕微的嘆息隨著曠野的風遠去,消失不見,留下一個空蕩蕩的我,一顆空蕩蕩的心。馬兒雖然走走停停,雖然時而癲狂時而溫柔,但竟然認得來時的路,將我帶回了軍營,望著陌生又熟悉的軍營我淒涼一笑,留守軍營計程車兵看見我渾身是血,以為我受了重傷都慌慌張張跑了過來,試圖將我抱下馬救治。我朝他們搖搖頭擺擺手,示意他們走開,此時的我無力也無助,我不知道我該如何做?也不知道應該做什麼?我想放聲大哭,但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沒有了眼淚,我想大喊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沒了聲音。將士看見我這樣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有點手足無措,但當我看見他們重新伸過來的手時,只好勉強掙扎爬了起來,然後用力蹬了一腳,揚起韁繩猛地往前衝去,他們看見我還有力氣,才明白原來我身上那些血並不是我的,全都長長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我一路飛奔,往瀚暮的營帳飛馳而去,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在這裡停下來,我也知道我這樣一身血走進去一定會嚇壞娘,但我想娘了,除了來這裡,我不知道我還能去哪?除了投入孃的懷抱,我不知道還有誰的懷抱可以容納我?還有誰的懷抱可以溫暖我已經冷卻的心。當我揭開帳子,看到娘那張日思夜想的臉時,原以為已經枯竭的淚水突然湧了上來,想控制都控制不了,如氾濫的河水一樣,是那樣的洶湧澎湃。“風兒--”我的奪眶而出的淚水,我身上刺目的血嚇壞了娘,她的眼睛睜得好大,雙手抖得好厲害,當她前前後後將我檢查了幾遍,發現我並沒有受傷時,繃緊的臉才松馳下來,但雙手還是忍不住微微地抖動,許是後怕。但娘她沒有勸我,也沒有一個勁地追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只是讓我一個人坐在地上盡情地哭,發狂般大叫大喊,哭累了,喊啞了,心也茫然了。這時娘才默默走過來,遞給我一身乾淨的衣服,孃的眼神似乎有魔力,讓人的心變得很寧靜,我靜靜接過,穿上後再擦了一下臉,整個人感覺到清醒多了,衣服帶著娘身上的味道,讓我覺得安心,帳房裡因為有娘在覺得很舒適,這裡沒有戰爭,這裡沒有屍體,這裡也沒有鮮血,這裡只有娘溫柔的眼眸,溫暖的雙手,帶笑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