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是以前,狄離可能將我抱得緊緊的,與我一起看梅花在冬日裡綻放,我可能會閉著眼睛靜心聽梅花輕輕飄落的聲音,甚至傾聽它綻放時發出的絲絲聲響,他應該還會是不是偷吻我一口,還會溫柔地撫摸一下我那微微隆起的肚皮,說著只有我們能聽懂的情話。他也會在這個梅林發出爽朗的聲音,聲音震落之上的一些花辯,花瓣隨風飛揚,此情此景一定很美麗,我偎依在他懷中幸福的笑,輕輕捶打著他的胸膛,嬌美地細細感受他粗糙的手拂過我的臉頰時麻麻的感覺,羞紅了臉慢慢回味他每一個吻,或輕吻或狂放。我閉上眼睛,臉上竟禁不住綻放甜蜜的笑容,當睜開雙眼,梅林下,點點花絮飄落,我看到他向我衝來,臉上帶著笑,他笑了,笑聲衝上雲霄,果然是那樣爽朗那樣的幸福。我睜開雙臂,想要抱住他,卻發現他消失了,我揉揉眼睛他真的消失了,我揉得眼睛都有了眼淚,他還是不出現,原來一切都是幻像,我發現這段時間我經常出現幻覺,許是鬱悒所致,許是憂思所致。我禁嘲笑自己,他怎會再對我笑,他怎會向我衝來?他能出來看我一眼就很好了,他能靜下心來聽我說話就好了。我撥弄琴絃,我很久沒有彈過琴了,自從莫憂將我傷得體無完膚的時候,我就在沒有彈琴的衝動,因為我的琴音已經無法帶給別人幸福,我的琴音總是哀傷總是悲涼,只會讓聽到的人絕望。我想彈一首輕快的曲子,我想邊彈邊笑,但我發現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流瀉在我指尖下的全是憂傷,全是傷痛,我想到了在滿春樓的屈辱,我想莫憂嘴裡吐出的殘花敗柳,我看到狄離憤怒的眸子,我記起他絕情地甩開我的手,我記起他嘴裡吐出那冰冷的殺,心涼了,心痛了,手不停的動,我彈了一曲又一曲,我始終是等不到狄離出現,我始終是聽不到開門的聲音。此時他正與新選的昭儀纏綿吧?我抬頭看天,灰濛濛的一片,有什麼飄落下來了,是雪,是雪,是這個冬季的第一場雪,它點點地飄了下來,落在我的身上,落在我手上,落在我發上,落在那琴絃上,手慢慢地硬了,痛了,但我依然彈,下雪了,無還是等不到他,也許這輩子我等不到他了,雪越下越大,紛紛揚揚,在我的琴音中飛舞,是那樣的肆意,那樣的狂放。我看著遠處,但雙眼迷濛,不知道是雪迷住了我的雙眼,還是我的心迷住了我的雙眼,我什麼都看不到,我什麼都看不到,除了失落還有絕望。他不會再出現了,他不會再看我一眼了,許是我的琴音已經無法帶給他幸福,許是我的琴音太哀傷,根本無法打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