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的眼神是那樣平靜,如經歷了大苦大難,驚濤駭浪後的平靜,但卻平靜得讓人心碎,平靜得讓人恐慌。“顏兒——”我叫著她的名字,聲音不禁顫抖而沙啞,我往前跨了一大步,她眼神閃過一絲恐慌,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她一定以為我這個惡魔是繼續來害她的,想起自己對她的傷害,心再次一點點地撕裂。“顏兒別怕,我不是來害你,莫憂這次真的不是來害你的。”我顫抖著聲音對她說,她還是往後退了一步,不知道她是割據我,還是厭惡我,也許兩者皆有,但兩者都讓我難受。她比以前更清瘦,似乎一陣風就可以將她吹走,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比分身乏術時候都要大,但已經沒有當初的靈魂,流動的已經不是一汪流動的清泉,而是千年的深潭,心中說不也的憐惜,在這一刻我真的好像將她攬入懷中,好好地愛撫她,溫暖她,讓她重新綻放笑顏,讓她的雙眼重新迸射光華,但我還有這個資格嗎?我還能溫暖她嗎?曾經她是我的幸福,可惜我沒有珍惜,曾經我是她的夢,可惜我親自讓她這個夢破滅,最終也讓自己走向毀滅,徹底的毀滅。“顏兒,你瘦”我伸出手來想撫摸她那已經瘦削的臉頰,但她狠狠地推開我,轉過身子趕回庵堂,看著她單薄的身子,看著她那一襲青衣,我止不住心痛。我默默地跟在她身後,庵堂裡面是那樣的陰暗,我看到她睡的床,只有幾張木板簡單地疊起來,我看到她蓋的被子,已經很薄很舊,雖然她清洗得很乾淨,但還是難掩陳舊,被子上到處是破洞,這樣的褲子,她如何能度過嚴寒的冬天?我腦海浮現她孤獨一個人在冬夜冷得瑟瑟發抖地場景,心中酸楚。她過得真是太難太難了,太苦太苦,這個庵堂已經搖搖欲墜,如果來一場大風或者暴雨,我真的割據它會隨時倒塌,到時她怎麼辦?她一定會很驚異,她一定會很無助,從此她又去哪裡找安身立命之所?庵堂到處都是破洞,風就從破洞裡灌進來,也因為這些破洞,黑暗的庵 堂才射進了微微的光線,這樣的破庵,怎能住人?她是那樣的柔弱,她是那樣的善良,她應該得到世界上所有的寵愛。但她卻承受了世間所有的苦難,如果不是我,她自傳淪落到如此地步?如果不是我她的雙眼怎會失去了所有的光華?看著她瘦削的雙肩,看著她單薄的背景,我心痛得抽搐,我閉上了眼睛,不忍心再看, 也許是自己還沒有勇氣去面對自己曾經的罪惡。“顏兒,莫憂還能彌補嗎?莫憂受到良心的譴責,這十幾年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我發誓今生今世一定要找到你,好好彌補我曾經犯過的錯,踏遍千山萬水,如今我終於找到爺,顏兒你給一個機會讓莫憂彌補好不好?”我哀求著她,誠心去懺悔。她還是不理我,開始淘米準備做飯。“顏兒,莫憂已經不敢對你再有什麼非分之想,你跟我下崗,我發誓絕不會碰你一個手指頭,我只是想讓你過得好點,還要在這個古庵裡如此孤苦伶仃,我想你吃好,我想你穿 暖一些,我想你有人陪伴,即使那個人不是我。“她依然對我的話充耳不聞,即使是雙眼也不起任何波瀾。“你如果不想見我,我可以不再出現在你的面前,我只想你活得好一些,我真不想你過得如此孤苦無依,這樣我會更內疚,這樣我更不會原諒自己。”我定定地看著她,固執地要她應答我一聲,我祈求她能跟我下山,離開這破敗的古庵,離開如此悽苦的生活。“我不會跟你下山的,我覺得這裡的生活很好,綠樹環繞,青山連綿,空氣也清新,更沒有人的打擾,我在這裡過得很平和,如果你不出現在我面前的話,我會過得更快樂,請你離開吧?”她的聲音很平緩,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全身卻感覺到冰冷,她真的快樂吧?為什麼我從她身上看不到任何快樂?一絲一毫都沒有?“顏兒,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什麼不良的企圖,我只想你活得好點,看到你在孤身一人在這古庵中,我覺得心疼,你就讓莫憂為你做一些事情彌補,你如果想一個人清靜活著,我可以給你買一間幽靜屋舍,那你可以在裡面生活,我做主沒有人能打擾到你,我也絕對不過來打擾你,你相信我,莫憂真的錯了,悔了。”“你在哪裡幫我買屋舍?滄國?瀚國?還是狄國?如果你能在邊國幫我買到房子,我跟你下山我一生一世都不提一個恨字,我也不提一個怨字。”她突然抬頭望著我,聲音加大,雙眼如利劍一樣看著我,刺得我全身都痛,她的話讓我整個人愣在一旁,無言以對。邊國在哪裡?鷹國又在哪裡?故國夢迴,淚溼枕巾,狄離讓我承受了人世間所有的悲痛苦難,而我又讓她承受了不能承受的痛,因果迴圈,報應不爽。“顏兒,我只是想幫你。”我祈求地看著她,她的要求我的確做不到,這人世間,我去哪裡找到邊國?“我不需要你幫我,理、不是任何人都有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