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想到他這次居然沒有追來,莫非轉死性了?不要這馬了?正在疑惑間,後面傳來幾聲清脆的口哨聲,阿寶一聽到居然馬上掉頭,箭一般咯噔咯噔地跑回他身邊,等我費九牛之力調轉馬頭的時候,他已經優雅無比地上馬了,那熟悉的味道又強硬地鑽進我的鼻子,直到胸腔,真是發瘋了,居然又一陣心蕩神馳。“想走?還不想想你的胯下是誰的坐騎?”他端坐在馬背,用手撫摸著阿寶那柔順的鬃毛,那眉、那眼、那嘴角全是嘲弄的笑。我的滿肚子氣沒有地方撒,只好狠狠地揚起韁繩,往前賓士,想讓獵獵的寒風將我心中的怒火吹熄,但事與願違那把火越吹越旺,更可恨的是背後又傳來他那討厭的笑聲,讓我心煩氣躁。我扯著繩子,彎下腰來一路狂奔,大樹、小山迅速往後退,路過小溪,馬蹄濺起一串串水花,雖是黑夜,我都能感受到馬蹄所過之處,盡是塵土飛揚。他穩如泰山地坐在馬背,如果從後面看,根本不知道馬上坐著兩個人,因為他高大的身軀已經將我完全掩蓋。後來到了一家獵戶家裡,他拿了些碎銀換了一套衣服,這樣看起來才沒那麼奇怪。但他長得還是太出眾了,即使穿著獵人的衣服還是氣宇軒昂,霸氣十足。但誰會想到他會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呢?我按這他指點的路線飛馳,但慢慢發現越走越是荒涼,越走越是人煙稀少,而身後的他卻越靠越近,那溫熱的氣息吹得我耳朵癢癢的。“靠那麼近幹什麼?”“楓兒我累了。”“累了就找你那群女人去。”“但她們現在不在怎麼辦?”“不在,你現在就滾下來爬著去找她們!”我惡狠狠地說。“我是在想,從背後抱一下你這個沒有肉的女人是什麼感覺?”“什麼感覺?那是萬箭穿心,千蛇吞噬的感覺,想不想試一試?”“你是我見過最歹毒、最可怕的女人。”“你是我見過最無恥、最卑鄙的男人,莫不成你還想我送你去青樓找幾個女人來服侍你?”“如此甚好,那我先行謝過小楓的深情厚意。”“賤男人——”我這樣罵他,他也沒有生氣,依然臉上卻帶著笑,氣定神閒地看路途的風景,似乎這空曠的四野是人間仙境。不管他看什麼?想什麼?只要他閉上嘴巴就好,因為他一張嘴說話,就惹我生氣,我一路飛奔,只想快點拿到銀兩和帶我的寶貝阿寶走人。好在他沒有騙我,第二天傍晚我們終於到了他說的目的地,但沒有想到他要來的地方居然是滄國的軍營!看到士兵在熱火朝天的操練,那整齊的方陣,那震天的號角聲,讓我想起了我那敬愛的父皇,想起熟悉的生活場景,想起曾經幸福的童年,但可惜桃花依舊,人面全非,父皇再也不會在將我馱在背後,我再也聽不到他威嚴的發號施令聲,雖然現在也一樣的殘陽如血,晚霞如火,但此時彼時,天上人間,想起不禁黯然神傷,“小楓,你怎麼了?”也許是我的黯然讓他察覺。“我沒事,你把銀兩拿來,我騎著阿寶走就行,從此咱們就各不拖欠。”我幽幽地說,心情還是有點鬱悒。“你真的要走?”“我不走,留下來做什麼?”我奇怪地問他。“那倒也是。”他愣一下說。說完後他站立在那裡不再說話,但也沒有給銀兩我的意思。“喂,你不是真的出爾反爾吧?銀兩拿來!”“兇女人,那麼急幹什麼?”“我能不急嗎?你這小人壓根都不想把銀兩給我!”“不就銀兩嗎?你還怕它會飛了不成?”說真的,看他慢慢吞吞的樣子,我真怕即將到手的銀兩會飛了。“看你的武功也不錯,如果沒有地方去,留在軍營怎樣?”他突然開口問我,眼裡亮晶晶,閃著攝人的光芒。“留在軍營?”“難道你不願意?不過也是,女人畢竟是女人,看見血都掉頭走,怎麼會留在這裡?這裡灑的是血與汗,舞的是刀與槍,這裡是拋頭顱,灑熱血的地方,畢竟不是女子的溫柔鄉,不是鶯歌燕舞的——”“我見血就掉頭走?如果不是我?昨晚流的是誰的血?昨晚躺在草地上的身體變得僵硬是誰?說不定閻王已經煮好沸騰的油鍋等你呢?”“為了救你,我冒著得罪閻王的罪名,把你從鬼門關裡救出來,你不但不知恩圖報,居然出爾反爾,連阿寶都不給我?”“我現在肯收留你在軍營,難道還不是知恩圖報?我不忍心看你到處流浪才大發慈悲收留你,試問誰願意收留一個棄婦?”“我告訴過你,我不是棄婦,是我棄他!”“誰棄誰都是一樣,反正你現在就是沒人要,如果你願意回到閨房繡花那銀兩我現在就可以給你。”說完他真的扔了一袋子銀兩給我。手上突然一墜,但握著沉甸甸的銀子,我卻猶豫了。“路在你腳上,你自己衡量吧!”說完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站在一旁看遠處士兵的操練。“好吧,那你去向將軍引薦,讓我在這裡做一名士兵吧。”“不,不是做普通計程車兵,是做我的貼身侍衛。”“你是誰呀?有什麼資格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