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救我?”漠風的話很低很沉,但卻讓七寂的手微微停了一下,這個問題她答不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救他,按理她應該恨不得將他剝皮拆骨,但那一刻——“你是樓主,我是你的手下,樓主有難,我這個做手下怎能不救?就是拼了我的命,也會將樓主救回來。”漠風聽到她這番話微微一曬,這話說得實在虛偽。漠風背的傷縱橫交錯,有些地方已經血肉模糊,甚至還有些沙石就已經嵌入面板裡面,但縱是這樣,七寂一路上都不曾聽他哼過半句,這男人的忍受能力實在不一般,實在想不明白那天瀕死前,他喊孃的時候,怎麼會如孩子一般委屈與疼痛,想著想著七寂的手慢慢柔了下來。漠風閉上眼睛,默默感受七寂指尖劃過他身體的那種微妙的觸感,她的指尖很冰涼,但輕輕撫過,帶來疼痛的同時,也帶來酥酥麻麻的感覺,這是從來漠風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感覺。在她溫柔的撫摸之下,漠風竟然漸漸忘記疼痛,安靜地睡去,臉上露出孩子般恬靜的笑容,這讓七寂愣神了好一會,估計是因為易容,他才這樣,七寂打死都不相信這個惡魔,有一日會如此露出如此甜美的笑容。但掌心傳來的疼痛打斷了七寂的思緒,她用乾淨的水再清洗了一遍掌心,然後從包袱那裡拿出一包藥膏塗在掌心,藥膏滲入皮肉,火辣辣的痛,七寂的眉頭緊皺,輕輕吟叫了一聲,這一聲吟叫她壓抑了很久。“你的手怎麼了?”當七寂準備將藥膏塗另一隻手的時候,漠風竟然已經靜悄悄來到她的身旁。“勒傷了。”七寂抬頭淡淡地說。“我來——”漠風奪過她手中的藥膏。“不用——”七寂寧願自己痛點,也不想這個色魔碰自己。“別動,我只是不想欠你。”聽到漠風這話,七寂不再反抗,是他欠她的,該他服侍她了,這樣想之後,七寂頓時心安理地享受漠風的服務。漠風雖然知道她的手勒傷了,但當他看到她的掌心,還是震懾住了,那掌心滿是血泡,有些泡已經破了,滲出血水,掌心竟然連皮都被磨去,露出鮮紅的肉,就連那手指也變得又紅又腫,心竟然也微微痛起來。“痛就叫,別忍著。”漠風輕輕地替她清理著,冰涼的指尖尖輕輕滑過掌心的每一寸肌膚,那一刻七寂似乎回到童年,小時侯她碰傷手,娘也是這樣替她清理傷口,她每次都哭著喊痛,娘總會摟著她,然後給糖她吃,那糖很甜。“痛——痛——”七寂閉上眼睛喃喃地說,聲音綿綿軟軟,帶著疼痛,帶著童年甜蜜記憶,說話間她已經軟軟地倒在漠風的懷中,孃的懷抱真暖,她不禁舒服地嚶嚀了一聲,這一聲卻讓漠風酥到骨頭裡。“不痛,一會就好。”漠風的聲音溫柔得如春風拂過,說完他竟然鬼使神差般含住七寂那紅腫的小手指,輕輕吮吸著。當溫潤而酥麻的感覺,透過七寂的小手指傳遍全身時,她的手緩緩地攬住漠風的腰,那一刻她感覺自己回到了孃的身旁,好溫暖,好安全,房中油燈明滅,七寂的臉陶醉迷亂,漠風的溫柔而寵溺。一陣風從床邊吹來,吹翻了薄薄的白紗帳,也吹醒了沉醉的人兒,他們同時睜開了雙眼,但四目相對的瞬間,兩人如石化一樣僵在一旁。卷一 清歌 047:如此夜晚七寂的嘴巴都張得老大,她怎會送羊入虎口,倒在色魔的懷中?漠風的眼睛瞪得老大,他怎會飛蛾撲火,含住妖婆的手指?“你一一”“我一一”燈火明滅,兩人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煞是好看。“我一一我一一我娘說含一下就不痛。”當看到七寂清澈如溪流的眸子,漠風最後的一抹睡意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怎麼想都想不明白,自己怎會含住她的手指,不是鬼上身了吧?她的手指那麼髒,想想都噁心。“我把你當做我娘了,所以才靠過去,我不是故意的。”七寂的話剛落,漠風一臉黑線,把他當作她爹也算了,居然當做是她娘,這女人一一“那你自己包紮,我睡了。”漠風把藥膏扔回給她,又恢復了以往的冷漠冰冷,看著漠風的背影,七寂咬了一下唇,想不到自己救了一頭色狼,不但不報答自己的救命之恩,還搶水輕薄自己,實在是可恨。躺在床上的漠風眉頭緊皺,貓兒改不了吃腥,好心幫她包紮,居然又想勾|引他,他漠風就那麼好勾|引的嗎?這一晚兩人各懷心事,雖然沒有翻來覆去,但誰都沒有睡著。第二天兩人吃了早點就出發,一路無話,待漠風回到他所說的墨家已經是中午,之前七寂以為漠風只不過隨口捏造一個身份住址,但沒想到他一靠近墨府的朱漆大門,府中的僕人就驚喜地迎過來,恭敬地叫他二少爺。七寂跟著僕人進去,她一邊走一邊細細打量著這個豪門府邸,氣派又不失典雅,恢宏又富有變化,亭臺樓閣,小橋流水,清雅怡人,倒是一處好處所,剛走了一會,這間府邸的主人墨柳就迎了出來。墨柳二十六歲上下,相貌堂堂,那雙眸子閃著睿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