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一方面希望她走得遠遠的,從此不要落在父皇或司馬勒的手裡,但另一方面看著她遠去,心似乎被刀子一刀又一刀地剜著,奇痛難忍,他有時就希望這路不會盡頭,就讓他這一路遠遠地跟著她,雖然不能在一起,雖然說不了話,但起碼能看到她的背影,那也能心安。“皇子,過了這裡,就出了蒙國,皇上吩咐,皇子你只能送到這裡。”蒙帝的親衛在洛川的身後說道。“我再送送她,你們那麼多人在這裡,還怕我跑了不成?”洛川皺了皺眉,繼續驅馬前進,但身後的侍衛突然將劍擋在他面前,態度強硬得很。“請九皇子止步,皇上說了,寂姑娘一離開蒙國,皇子就立刻要沿路返回,如果皇子違抗皇命,立刻誅殺寂姑娘。”侍衛眼神冷漠,聲音硬梆梆,那一句誅殺寂姑娘讓洛川手抖了一下。洛川的臉陰沉得可怕,他低喝一聲勒住了馬頭,但那一聲低喝低沉而隱忍,他定定看著前面的黃沙路,路上沙塵瀰漫,早已經不見那俏麗的人影,只是他還呆呆站著,不捨得離開,似乎只要站在這裡,她離他就不會遠。 雖然蒙帝說過君無戲言,但洛川還是不放心,生怕他一轉身,蒙帝就派人將她捉回來,用她來換取蒙國的利益,他對自己這個父皇實在太瞭解了,雖然他萬分不情願,但還是派人通知了漠風,希望他能趕在蒙帝捉人之前,將小寂救走,他只要一想到七寂會落在司馬勒的手,整個人就焦慮恐慌得不行。“走——”天邊晚霞滿天,絢爛奪目,但卻照不亮洛川那陰沉的臉,良久,洛川一聲低喝,揚起馬鞭沿原路返回。蒙國最大的青樓飄香閣,此刻鶯聲燕語,脂粉飄香,一間廂房裡面偶爾傳出男子的輕吟聲,引讓人遐想。“你還真不要命了?叫你等我過來才動手,偏偏那麼衝動,這劍再偏一點點你見閻王了。”天寐一邊幫漠風擦藥,一邊責怪地說道。“輕點,輕點,再那麼大力骨頭都被你捏碎了,你這速度,等你過來,她說不定兒子都生出來了,還好意思嚷得那麼大聲。”漠風悠閒地趴在床上,上衣脫掉,露出背脊那麥色的肌膚,如果不是他偶爾呲牙裂齒喊上那麼幾句,真以為他此刻正在享受美人的輕撫。天寐氣極而笑,他這速度還慢?這一路日夜不停地奔波幾乎要他命了,於是下手就更重了,痛得漠風俊臉發青。“你小子下次別落我手裡,小傷讓你變重傷,重傷我就乾脆廢了你。”漠風狠聲道。“等有那一天再說,誰有傷不找美人塗藥?這裡哪個美人不是屬於你的,非得纏著我。”聽到漠風的嚎叫,天寐下手輕了些許。“漠風,蒙國那個小子這些日子,派人發狂般找你,看來你不能留在這裡了,要不到時連命都沒了。”天寐塗完藥,再細細地檢查了一遍漠風的身體。“你這身材還真不賴,她不是就看上你這身材吧。”天寐的話酸溜溜的,漠風被他看得發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於是一腳踹開他,捲起衣服隨意披了起來,但鬆鬆垮垮的更顯誘人。“有沒她的訊息?”說到七寂,漠風的聲音低沉下去。“漠風都到這個份上了,別想了,只能說有緣無分了“天寐嘆了一聲。“我還是想帶走她。”漠風像累極,整個人倒在床上,深邃的眸子閃爍著絲絲痛楚,讓天寐心黯了一下。“前些日子九皇子府守衛森嚴,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這幾天倒有點怪,不但大門大開,還無一守門人,似乎出了什麼事,但誰知道是不是擺空城計,誘你去送死呢?”天寐說話間,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除了這個,還有沒有什麼異常?無論如何,我都想帶她走,她明明對我——我要見她,無論如何都要見她一面,我只要一想到她——”漠風站了起來,整個人顯得異常煩躁。“明知是陷阱,你還要跳進去?蒙國這小子都巴不得你死,你別冒這個險,我明日想辦法派人進府打探一下,有什麼訊息第一時間告訴你,如果你私自行動被捉了,就是被人千刀萬剮,也別想我去救你,你一死,我立馬跑回逐月樓,坐你的位置,喝你的美酒,霸你的廚子。”天寐說得絕情,但漠風非但不生氣,焦慮不堪的臉龐,反倒漾上一抹淺笑。“有本事把我那些歌姬也霸了。”漠風笑著說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到睡著,第二天天寐就想辦法派人混進九皇子府,漠風明知道不會探聽到什麼,但還是焦急地等待著,一個上午不停地在院子裡踱著步,晃得天寐眼花,乾脆自己找地方歇著,懶得看他了。“去探聽的人被發現了,但沒有被殺,反倒帶了一封信回來給你。”下午天寐一邊說一邊將信遞給漠風。“沒被人跟蹤吧?”漠風的眉頭皺了一下,並沒有馬上將信開啟。“送信那傢伙精得很,上了幾趟藥店,逛了幾十條街,最後這信又換了幾手才送來,怎會被人跟蹤,不過倒要小心這封信,不知道有沒浸什麼毒汁,一碰上全身腐爛,又或者化為一灘血水。”聽到天寐的話,漠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