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脈寸斷,內傷深沉,尊的身體能夠撐到什麼時候,誰也說不準,也許他就這樣一睡不醒。他還記得尊勸他不要自殺時的話,他知道尊是熱愛生命的,可是為了他們,尊寧可犧牲自己熱愛的生命,墨白不知道自己還能為他做什麼。每一天墨白都在努力讓尊過得充實,每一天他都用自己全心的愛守護在尊的身邊。他知道尊雖然活的辛苦,每天他都在同閻王抗爭,但尊一直沒有放棄過。墨白的體貼,尊感動,含笑的眼裡盡是濃濃的依戀,緩緩的合上眼。吱呀的開門聲,假寐的墨白睜眼看向來人。見尊在墨白懷裡睡的安穩,三月端著藥碗和食物放輕腳步來到床邊,用口形囑咐墨白叫醒尊喝藥。雙手抱著尊,墨白搖搖頭,一直沒有動彈過的身體已經麻木,因為身受重傷,尊一向睡得不好,但今天這一覺卻睡得很沉,呼吸均勻,在睡夢中筋皺的眉頭今天也是舒展的,見他這樣好眠,墨白捨不得叫醒他。看著兩人相擁的畫面,三月忍住自己的心疼,他無法取代墨白在尊心裡的地位,也許對於尊來講,他可能什麼也不是。“這藥味兒好嗆人”閉著眼咕噥,尊很不情願的爭開眼,“為什麼就沒有好喝一點兒的藥呢?”墨白寵溺的笑看尊孩子氣的模樣,“你也是個醫者,應該知道良藥苦口的道理吧,既然醒了就把藥趁熱喝了吧,免得勞煩三月再跑一趟”“我說是夢話,我還沒有醒”眼睛閉得緊緊的,尊打算耍賴到底。“乖乖把藥喝了,我這裡有糖甜嘴巴”三月笑著說,苦澀被深深隱藏在心底。“你把我當小孩子嗎?”沒好氣兒的看著笑容詭異的三月,尊懊惱的嘀咕,“居然上了你的當”“既然眼睛睜開了,就喝藥吧”身為醫毒高手,尊怕吃藥,說出去也沒有人會相信吧。不情願的喝掉整碗黑漆漆的藥汁,尊皺起精緻的五官,連喝了好幾口清水,還是輕皺眉頭。墨白低頭吻上尊沾著藥汁的唇,潤滑的舌頭在他的唇上舔了一圈又一圈,隨後熟練的撬開貝齒,靈巧的滑入尊的口腔,尊沒有享受墨白溫柔的親吻,反而掙扎的推開墨白,氣息不穩的說,“很苦的”“分擔你的苦,我覺得很甜”不能替他承受的傷痛的折磨,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這也算同甘共苦吧”徜徉在墨白認真溫柔的眼波里,尊笑得幸福。“我才發現,原來墨白這麼會說話,難怪尊會這麼死心塌地”三月笑著調侃,他知道自己敗在哪裡,雖然墨白同他一樣內斂,但墨白的感情要比他細膩、深沉得多,墨白敢於表達自己的情感,而他缺少那份勇氣。“要不要我收你做徒弟”見尊笑得開心,墨白心情大好。三月無聲的笑笑,“我去看看殘陽,碗筷一會兒蒼狼會來收拾”看著三月離開的背影,尊臉上的笑容漸漸平復。對於三月,尊的心情很複雜,他得到了自己一輩子奢望的情感,一個疼他的父親,一個深愛他的母親,一個溫馨完整的家,三月是幸福的,也許他不該同他有交集,在初次見面後就該轉身離開,越遠越好,可一切都不能逆轉,他給三月帶來了傷害。將尊的情緒看在眼裡,墨白心裡有了計較。````````````````站在雄偉厚重的漆門前,尊遲疑的看著墨白,並不想進去。“我們到鎮上再休息吧”在馬車上沒有下來,殘陽的聲音透著疲憊,馬車的振盪讓他脆弱敏感的肌膚倍受煎熬。“雲柳山莊距離鎮上還有幾十裡的路,現在的天色不適合趕路,我們今天就留在這裡過夜吧”“殘陽,下來吧”轉身來到馬車旁,尊伸手攙扶殘陽下馬車。看著伸到面前的手半天,殘陽才將手遞過去。墨白靜靜的站在尊的身後,若有所思。三月深邃的眼,看著馬車前的尊。各懷心思三人隨著三月走進雲柳山莊的大門。“月兒…”親切的叫喚聲,讓四人停住了前行的腳步,墨白感覺身邊的人明顯僵了下。“娘”三月轉身迎向雲娘。“你爹他好不好,這次他走得匆忙,只說是上少林參加武林大會,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雲娘拉著三月的手,急切的問,沒有注意到周圍的人。“娘,您別擔心,爹他很好,他幫少林方丈處理一些武林大會的善後事情,很快就會回來的,我要招待幾位朋友,過會兒再去看您。”“你的朋友?”越過兒子挺拔的身體,雲娘看向他身後的幾人,慈愛的笑容瞬間變的僵硬,雲娘一臉恐懼的看著尊,“你…”“柳伯母”雲孃的反映讓尊很受傷,他身體裡流著她的血,他也是她的孩子啊,為什麼她可以狠心的遺棄他,為什麼她這樣驚恐的看著他,難道她以為他會對她做什麼嗎?如果他想針對她,早在十年前,他查清楚自己身世的時候就會報復她了。對上尊平靜溫和的眸子,雲娘緊張的情緒漸漸回覆平靜,淡漠的別開臉,雲娘轉身離開。將一切看在眼中,三月突然明白了,轉頭看向尊,發現他也在看自己,只是那落寞的眸子讓人心疼。“墨,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