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馭馬術很厲害,即使再野的馬到了他面前,也能被他征服。”陷入回憶,芷兒的臉上罩了層哀傷。“他征服的又何止是馬!”“是啊,不僅僅是馬。”每個人的心都被他征服,而他卻撒手人寰,讓人空追憶。“小心——”輕輕的聲音來自前方,裘嵛同芷兒對望了下,連忙趕上去。“怎麼會有這東西?”看著枝條間、地面上密密麻麻、彎彎曲曲的東西,裘嵛臉色突變,“是碧蛇——”“退後,別靠近它們。”離恨的聲音冷靜、淡定,見三匹馬紛紛後退,離恨沒有後退反而翻身下馬。“離恨,你幹什麼?”眼睜睜的看著他走近毒蛇,裘嵛不由得緊張,他長在苗疆,從小與各種毒物為伍,但是有一種毒物是苗疆上下百年來一直告戒後人不能碰觸的——碧蛇。碧蛇,蛇如其名,通體翠綠,身體細長,略有一指粗,]走到樹林裡換下沾了蛇毒的衣衫鞋襪,離恨穿著乾淨的白衣出現在眾人面前,三人已經坐在馬上。強撐著身體,不讓自己攤在地面上,卻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上馬,見三人都利落的端坐在馬上等著自己,離恨咬了咬牙,一腳跨在馬鐙上,另一隻腳怎麼也無力跨上馬鞍。一股強勁的掌風從身後襲來,離恨翻身坐到馬上,詫異的看著身後坐在馬上的人,一旁的裘嵛卻哇哇叫了出來。“大哥,你的武功又精進了不少啊,這一招好厲害。”淡淡的掃了眼裘嵛,墨白催馬前行。“多說句話能怎麼樣?又不會少塊肉。”裘嵛大聲的抱怨著,很怕前面的人聽不見。離恨看著前面寂寥的背影,心隱隱作痛。要怎麼才能讓你重新打起精神來?要怎麼才能讓你忘記那個已經不存在的人?四人一路馬不停蹄的,儘量不休息,三人都有武功,只有離恨身體孱弱,勉強支撐著,一路行得很辛苦,不靈活的身體越來越僵硬,端坐在馬上儘量保持不落後太遠,心裡卻深怕哪天又失去知覺,摔下馬來。擔心根本解決不了問題,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行在前面的三人,突然聽見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齊齊回頭,就見離恨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離恨——”裘嵛第一個調轉馬頭,卻有個人影比他更快一步,飛身略過裘嵛,直接落到離恨身邊。墨白輕輕翻過離恨的身體,發現他的額頭在流血,左面的臉頰被擦傷,全身僵硬,體溫很低。“離恨——”淡漠的聲音喚著緊閉雙眼的人,身前的人卻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大哥,我們快點兒趕到城裡去,找個大夫給離恨看看。”裘嵛蹲在一旁,眼裡盡是擔心。雖然淳于離恨的表情總是風輕雲淡,說話的聲音文文弱弱,好象沒吃飽飯一樣,但裘嵛就是不能討厭他,反而能從他身上得到一種安逸的感覺,跟他在一起很舒服,心靈會變得寧靜淡定。“大夫,你別搖頭了,他的情況到底怎麼樣?”見老大夫一直沉默不語,只是一個勁的搖腦袋,裘嵛不禁著急的問。“這位公子受了很重的內傷,由於沒有休養好,身體虛弱到極點,這樣的身體居然還能活到現在,真是一項奇蹟。”老大夫的話,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早知道他受了傷,但是有那麼嚴重?既然這麼嚴重,昏迷的人為什麼從不表現出來?墨白凝望著昏迷的人,眉頭微微皺起。“需要休養到什麼時候?”冷淡的聲音,聽不出一點兒關心,但裘嵛卻小小的興奮了下,至少大哥肯開口說話了。“這個不好說,要看病人的恢復力如何,不過傷得這麼重,要恢復健康,可不容易。”老大夫很不樂觀的說,“至少需要一年半載,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我沒事。”床上的人沒有睜開眼,嘴巴微微動了動,聲音很微弱。“離恨,你醒了嗎?”聽見床上的人說話,裘嵛很高興的問。完美的眸子微微張開,離恨輕輕笑了下,“讓大家擔心了,很抱歉。”他根本沒有昏迷,他的意識一直都是清醒的,只是身體不聽使喚,無法表達自己的意見,看上去跟昏迷很像,事實上,大家的對話他都聽進耳朵裡。“這位公子居然能一醒來就說這麼多話,老朽佩服。”老大夫的眼裡不僅僅有佩服,更多的是驚豔。即使左半面的臉頰有幾處擦傷,但根本不影響他的絕豔,這世間真有這麼漂亮的人嗎?離恨輕輕笑了笑,並沒有回答,抬眼看著床邊的人,“我沒事了,還是趕快趕路吧。”說著就要掙扎著下床,一雙大手卻按住離恨的肩膀。“今晚在這裡留宿。”冷漠的聲音,冷漠的眼,冷漠的態度讓離恨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