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塵已經昏迷一個月了,他的身體乾瘦,只剩一把骨頭,慕天只能靠他那微弱的呼吸,不斷的告訴自己,若塵還活著,可是他卻從來沒有甦醒過。拉緊覆蓋在若塵身上的大氅,將昏迷的人包裹得嚴嚴實實,慕天再次檢查一邊,才邁開上山的步子。塵,我們要上山了,越走溫度會越低,請你一定記得呼吸,千萬不要放棄啊。“爺,讓嚴抱若塵一段吧”蕭簫雖眼不能視,可卻像有雙天眼一樣,彷彿知道慕天的體力已經透支嚴重。“不必”雙手已經沒有知覺,慕天卻固執的不肯將若塵交給別人。他怕,怕若塵會像從他手上消失一樣,在他生命中消失,怕若塵就此長眠不醒。從那個地方出來,慕天就不準人再向以往那樣稱呼他,他說那個黑慕天已經葬身於火海,現在的只是深愛著若塵的普通人。慕天雖然這麼說,但方嚴和蕭簫卻比以往更加敬重他,所以才會不遠千里來到陰山,求蕭簫的乾爹救人。只是…無神眼睛望向前方,師傅會讓乾爹救人嗎?終於登上了主峰,峰迴路轉,越走距離寒冷越遠,等再也感受不到刺骨寒風時,眼前出現了讓人驚訝的景色,居然有桃花開在山峰上,陣陣桃花的香氣撲面而來,讓人忘卻了身在雪峰之上。“乾爹,師傅,我來了”站在桃園外,蕭簫揚聲大喊。桃園看似不大,卻內藏玄機,雙眼不盲,蕭簫能夠應付,但現在他卻不想冒險。迴音在四面環繞,卻遲遲不見桃園裡面有動靜。“乾爹,師傅…”還沒喊完,眼前一花,面前落下一名黑衣男子,男子體格壯碩,面容敦厚,一臉誠懇的老實相。“師傅”聞到空中熟悉的味道,蕭簫對來人露出一臉討好的笑,畢竟最難過的就是這一關。男子衝方嚴點點頭,在看見方嚴身後的人時,眼神一閃,面色微沉。“蕭簫,這裡不歡迎外人”在他們出現在雪峰上,沒有把他們扔到山下已經很寬容,男子的語氣透著濃濃的不悅。“師傅,他們是我最好的朋友,朋友有難我不能袖手旁觀,你說是不是?”男子沒有吱聲,蕭簫繼續說,“他的身體被藥物腐蝕,內臟俱損,又中了一掌,危在旦夕,我的醫術只能維持他的情況不惡化,卻也不能使他好轉,實在沒有辦法可想,只好帶他來這裡,求乾爹救他一命。”蕭簫說明了情況,男子卻沒有表態,沉默在眾人中蔓延,蕭簫忍不住出聲,“師傅”男子伸手握住若塵包裹在大氅裡的手腕,慕天不明情況,只能靜靜的看著男子。“下山”簡短的兩個字,宣告了結局。“師傅”蕭簫的手在空中抓來抓去,男子伸手握住了他揮舞的雙手,“師傅,我知道要救若塵不容易,可是如果若塵走了,調忘的不僅僅是一條生命啊,求你…”蕭簫攀在男子身上哭者懇求。男子看著蕭簫,視線調轉到大氅裡的人和抱著那人一動不動的黑慕天。曾經,他會毫不猶豫的出手救人,曾經,他被譽為俠者,可是俠者如何,仁心在胸又如何,他的俠義逼得愛人自盡,他的寬厚差點害死今生的摯愛,經歷過九死一生,他怎麼能夠再次冒險。“蕭簫”低輕的聲音從桃樹林裡傳來,滿臉淚水的蕭簫激動的看向前方,“乾爹”“怎麼哭了?墨,你把蕭簫弄哭了”低輕的聲音明顯的不悅,一身白衫的男子從桃樹林中翩然走出,精緻的五官找不到丁點兒瑕疵,細膩的面板瑩白勝雪,修長的身形,優雅的姿態,完美精緻的不象凡人,在桃花紅枝的襯托下,男子的美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我沒有弄哭他”見愛人不悅,墨白趕緊解釋,深怕北冥獨尊生氣。視線在眾人間流轉,最後停留在蕭簫身上,修長的玉手拉住蕭簫的手掌,“蕭簫你帶朋友上山來,怎麼不進去”師傅不讓,心裡附和,蕭簫聰明的不做回答,畢竟他不是來挑起戰火的。蕭簫都是同方嚴一起上山來的,從來沒有帶過其他人,北冥獨尊不會單純的認為蕭簫只是帶朋友來觀光的,沒有多說什麼,北冥獨尊將人領進桃圓,墨白一聲不吭的跟在北冥獨尊的身旁,只是敦厚的臉上明顯陰沉。簡單的草房,簡樸的擺設,乾淨利落,草屋不小,中央擺放一張方桌,四張椅子,從草房的佈置看,這裡似乎並不打算接待客人。也不會有人想到陰山主峰有人居住。“寒舍簡陋,請不要介意”招呼著眾人用茶,北冥獨尊平靜溫和的面容與墨白暗沉的面色形成鮮明對比。“乾爹”喝了口清茶,蕭簫吞吞吐吐不知道該什麼開口。“有事嗎?”將茶碗放到桌子上,北冥獨尊率先詢問。“我朋友病的很重,我實在沒有辦法只好將他帶上山來,乾爹,請你救救他”說著雙膝跪在地上。慕天抱著若塵跟著跪了下來,這裡是他唯一的希望了,如果真的沒有人能救若塵,那麼他只有與他一同葬身與陰山雪峰,讓這風景長伴他們的靈魂。他不是一個向人低頭的人,這是北冥獨尊對慕天的印象,這樣倔強高傲的男子能夠為懷裡的人雙膝跪地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