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宿主因為某些原因而不能擁抱他,那麼讓他來擁抱小宿主也沒差。[你這是哭鼻子了嗎?]謝喬用完好的手颳了刮白棠泛紅的鼻尖,[能看到不坦誠的某人為我哭一次,這一拳本尊也算沒白挨。][誰哭了?]見五號向這邊走來,白棠站直身體背過身去,[我才沒哭。]知道白棠不會輕易承認,謝喬輕笑一聲,像一個真正的守護靈一樣跟在了白棠身後。明明只是一段始於算計和交易的關係,他怎麼就甘心傷害自己去保護對方呢?真是瘋了。弱小卻蘊含著巨大能量的拳頭毫髮無傷地出現在自己眼前,五號小心地碰了碰白棠的手背,完全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孩子所擁有的力量。破紀錄的提示音早就在第一時間傳到了基地負責研究的高層耳中,一開始發號施令的男人腳步匆匆地走進房間,謝喬注意到對方胸牌上寫的並非號碼而是“梁因”兩個字。“是剛剛送來的那個孩子?”男人先是看了一眼五號,隨後又注意到了站在對方身邊完好無損的男孩,“他沒有受傷?”只要長眼睛都能看出來的事為什麼還要再問一遍?謝喬屈了屈自己藏在袖子中的左手,有他做墊子又用巧勁兒卸下拳頭上的大部分力量,小宿主就是真的想受傷都難。“有意思有意思,”梁因雙眼放光,看向白棠的眼神像看到了什麼稀世的寶貝、又像是看到了什麼絕色的美人,“我一直以為天生怪力只能出現在歷史和小說裡,沒想到今天居然見到了活生生的一個。”“蘇好那女人愚蠢,卻給我們送來一個做實驗的好苗子。”陷入興奮的梁研究誰也不敢輕易打斷,五號木頭人似的站在一旁瞧著梁因拉著白棠左看右看,直到對方平靜一些後才小聲詢問道:“頭兒,他沒受傷,那凝血和治癒速度的測試還要不要做?”“做,為什麼不做?”梁因專注地盯住白棠白裡透粉的手心,“他為什麼不會受傷呢?剛剛抽血的時候明明很順利地紮了進去……”“給他騰出一間專門的實驗室,”梁因“唰”地起身,“我要親自研究改造他。”意識到自己的一時保護好像給白棠帶來了更大的麻煩,謝喬上前想要干擾基地內的儀器,但卻被白棠用心音制止下來。[這不關你的事,]白棠鎮定地被梁因牽著向前,微紅的眼眶成了他最好的偽裝,那讓白棠看起來真的像一個被母親拋棄的可憐鬼,[無論受沒受傷,他都會找到理由去研究我。][梁因這人就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他對一切超出常理的人體都有著異常執著的興趣,如果因為我又引起了機器癱瘓,他不僅不會害怕,反而還會更變本加厲地想要研究我。][若想他開口放過我,那我就要無用、就要平凡,沒有價值讓人失望的殘次品,自然會被奉行精英制度的梁研究拋棄。]這就是白棠上一世成功離開基地的原因,梁因研究的藥劑遲遲不能在他身體上奏效,而以白棠為樣本研究出的各式生物藥劑也已趨於穩定,再加上當時白家又送來了一批年輕且特殊的實驗體,他這個沒了用處的小白鼠自然會被對方毫不留情地一腳踢開。白棠邊說邊走,儼然是要留在基地繼續待下去的意思,謝喬看著對方這副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的樣子,心頭忽地生出了點無端的火氣。[你就打算這樣認命了?白棠,你不是一直都想離開這裡嗎?][那也要離得開才行。]任由自己被五號抱上實驗臺扣上束帶,白棠平靜地偏頭對上謝喬的眼睛,[現在找不到解決那片黑暗的辦法,無論我怎樣費力改變,得到的結果都只會是倒退重來。]其實在來白家實驗基地的路上,白棠就考慮過跳車逃跑的可能,可他剛在腦子裡動了念,天邊便出現了一層淡淡的黑。雖然那顏色淡到接近於無,但經歷過幾次倒帶的白棠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股無比熟悉的能量,它就像一個反應靈敏的警報器,時時刻刻提醒著白棠不要妄想越界。[所以你就這麼放棄了?]謝喬直勾勾地盯住白棠的眼睛,一字一頓道,[一次不行就百次,百次不行就千次,你白棠什麼時候成了這麼怕事兒的人了?][還是說你根本不把之後會發生的事情放在心上?]想起第一個副本中白棠淡定放血壓制女鬼的場面,謝喬心頭的那點無名火就燃得愈發猛烈,[是了,宿主大人你萬事不過心,只要不危及生命,一點小傷小痛又算得了什麼?]為了不讓失去力量的白棠受到傷害,他不顧靈體受損從那片無邊無際的黑暗逃了回來,可還沒等他回過神,一睜眼就看到了“自殘式攻擊”的對方。若不是他手快攔下,這會兒白棠的手臂能不能抬起還是兩說。一直穩操勝券甚至有些高高在上的妖刀完全沒了平日裡的優雅得體,他看著無動於衷的白棠,頭一次產生了要把對方的腦袋敲開看看裡面在想什麼的念頭。明明已經心神相連,他為什麼還是猜不透對方此時的心意。[隨你吧,]謝喬一甩衣袖,直接想散去靈體來個眼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