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有人冒充祭司大人!”小騎士脖子通紅,徵求支援似的地看向自己身邊的騎士長,“勞倫斯大人,您快為祭司大人說句話啊!”但那個一向最護著祭司的年輕騎士長卻沒有出聲,他堪稱陰沉地盯著半空中反覆迴圈的動態畫面,聲音好似被刀刮過似的沙啞。“說什麼?說他是如何不知廉恥的違背教義嗎?”勞倫斯的聲音不大,卻在黎子薇的刻意放大下響徹房間,意識到自己給萊爾祭司帶來了更大的麻煩,小騎士無措地張了張嘴,不知道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的情況。報復性地看了一眼位於最中央的白棠,勞倫斯卻發現對方根本沒有瞧他一眼,這種無視讓他更加憤怒,幾乎要讓自己的心靈都為之燒灼。作為祭司大人身邊最親近的騎士,勞倫斯當然發現了對方最近的一點異常,所以當精靈女王大義凜然地為了惡魔來找他合作時,勞倫斯腦子一熱,鬼使神差地答應了對方。利用職務之便在女神的神像上動了手腳,勞倫斯心中慌亂,卻還是想知道祭司大人最近愈發真實的笑容是否真的是因為一個惡魔。神殿是教廷內除了教皇辦公室唯一不會有人亂闖的地方,如果那惡魔真的在祭司大人身邊,他就只可能在這裡現身。那一晚,勞倫斯不知自己是如何度過的,他只知道,當精靈女王放出這個不可能作假的動態影象時,他腦袋裡那根理智的弦便被一股混雜著嫉妒和背叛的火焰燃燒殆盡。為什麼這麼迫不及待地屈服於一個惡魔,如果你真的不甘寂寞,為什麼不回頭看看一直站在你身邊的我呢?少年祭司的眼睛動了動,顯然是沒料到勞倫斯此刻不留情面的補刀,黎子薇隱晦而又嘲諷地瞥了勞倫斯一眼,決定將自己控制神官給白棠下藥的事情永遠藏在心裡。愛情使人盲目,求而不得的單戀則會使人瘋狂,在發覺勞倫斯對白棠隱藏的心思後,黎子薇就有意無意地引導對方成為她手下的棋子。如今看來這棋子的功效還不錯,望著被自己人親口蓋章“不知廉恥”的白棠,黎子薇不慌不忙地展開了下一步行動。“諸位,雖然我們不屬於一個種族,但人族最近的遭遇讓我十分惋惜,所以,有些事我還是不得不在今天坦白。”慢步上前,同樣處於中央位置的尖耳精靈微微點頭,將自己優雅的姿態透過通訊寶石盡數傳出。“事實上,這場席捲了許多城市的紅月病,只是光明教廷為了籠絡人心的一個小把戲。”“生命女神早已在這一切開始之時降下神諭,而我今天的行為,也都是在生命女神指引下進行,”先給自己扣上一頂足夠高的帽子,黎子薇侃侃而談,與身後跪在教皇身前的少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為什麼只有萊爾祭司能治癒紅月病?因為這奪取無數人生命的紅月病,本就是由跟隨他的惡魔所造成。”“我承認,我來到光明教廷,的確不懷好意。”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為精靈女王的直白心驚,卻也更不明白對方想要說些什麼。“我也是一位母親,我的孩子也曾得過那種要命的病症,”語氣悲傷,金髮精靈眼中的淚水讓每一個看到她的人都忍不住心疼,“她還那麼小,就被人變成了夜晚四處襲擊人的怪物……”狀似無意地露出手上被撕咬過的傷疤,黎子薇繼續道:“那晚,我在那個惡魔的身上嗅到了一絲熟悉的光明之力,要知道,精靈一族和教廷爭了這麼多年,我絕對不可能認錯那絲魔力。”“所以我來到了教廷,在出發的前一夜,女神大人降下神諭,護佑她的每一個信徒不受惡魔侵蝕,也就是在那一晚,我從女神口中知道了這次災難的源頭。”“萊爾祭司,我從未想到那個人是你,”轉身居高臨下地看向白棠,黎子薇盡心盡力地扮演著一個受害人的形象,“可在見你威嚴的聲音並非來自直起身子的少年,而是源於他身後那個耀眼而又刺目的人形光團,發覺眼中因疼痛而留下了淚水,黎子薇立刻反應過來白棠完成了主線任務。光明女神,真的在她面前降臨了。與黎子薇眼中無法直視的燦爛光芒不同,在沒有被這系列變故動搖信仰的信徒眼中,白棠身後所懸浮的那個親和而又高貴的女人正是日日接受世人禱告的光明女神。她是那樣完美,完美到幾乎能滿足每一個人對神祗的幻想;她又是那樣強大,非人族和每一個信仰不堅定的信徒都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因對方些微的不悅而受到懲罰。生命女神麾下的幾個種族都將目光投向了方才咄咄逼人、帶領他們打擊教廷的黎子薇,但令他們失望的是,在真正的神明面前,他們的女王也不過像一個最懦弱的凡人一般彎下膝蓋無力反抗。枯黃的橄欖枝再次抽出新葉,而後安安穩穩地落在了白袍的祭司頭上,在這一刻,少年表情喜悅又榮幸,彷彿真的成了那個女神最疼愛的孩子。然而只有白棠自己清楚,他現在心裡有多麼肉痛,之前積攢的信仰之力大半都分給了背後這個神靈,要不是黎子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