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個安穩覺。他甚至沒有一張真正的床。本以為對回溯副本中記憶的憤怒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磨,但當謝喬意識到那些傷害過白棠的人仍然還好好地生活在這個世上時,他心頭就猛然竄起了一把火。還有酸酸澀澀的疼。這是被他放在心尖上的寶貝,可在他沒有找到白棠時,他的寶貝又曾經被多少莫名其妙的人類傷害。“怎麼了?”察覺到客廳氣息的異樣,白棠迅速衝了個澡換上浴袍走了出來。客廳裡一片狼藉,原本就沒幾件的傢俱更是被毀了個徹底,沒把這點事兒放在心上,白棠無奈地扶額一笑:“看來這次你得陪我一起裝修了。”就如謝喬瞭解他的想法一般,白棠自然也知道對方現在在想些什麼,他壓根兒不在意謝喬毀了自己的“家”,事實上,對方能在惱怒的情況下自控成這樣已經完全超出了白棠的想象。“好啦,彆氣了,”推著謝喬回到還算完好的臥室,白棠把人往床上一按,隨手變了個鏡子懸在兩人身前,“其實我當時也沒有那麼痛苦。”人都有自我保護的本能,在接收到外界過多的惡意後,白棠早就學會築起一層虛假的、厚厚的殼,當一個人的心麻木封閉之後,他自然也不會感覺到何為恨、何為痛——以及何為樂。那個被實驗室拋棄又被蘇好逼迫遊走在所謂上流社會的少年,完美的笑容和禮儀背後餘下的不過只有空洞,白棠偶爾也會很感謝那天選中自己的零三,如果沒有經歷過遊戲裡一次次對人性的考驗、對記憶的拷問,他也不會打碎那層外殼,尋找到其後掩藏的真實自我。如果沒有遊戲、如果這一路沒有謝喬陪伴,他肯定還是那個整日以杯水麵包度日的無趣少年。靈巧地摘下謝喬頭上的玉冠,創造之力凝成的梳子在白棠手中一下一下地順著謝喬的長髮,雙指微並,靈力凝成的青絲在白棠的動作間化為點點微光消散,同時也讓兩人的心變得更為親近。“以後我陪著你,”反手握住白棠,謝喬一字一頓道,“以前你所錯過的一切,本尊都會陪你一起去經歷。”靈力所化的梳子在空中消散,因為短髮而更顯五官俊挺的男人笑得奪魂攝魄:“白棠,你值得最好的。”為了屠戮清洗所生的妖刀自有意識起便從未把任何人放在眼中,只擅長帶來毀滅和災禍的謝喬,從未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心甘情願地尋找美好、只為把它們全部捧到一個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