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於晨笑話。他教了她很多遍,她愣是沒有學會。再到後來,他放棄了,有時候碰見她鞋帶鬆了,就直接蹲在她面前,親手給她綁鞋帶。那時候她站著,低頭看著眼下這個為自己認真繫著鞋帶的男人,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後來,他不再出現在她身邊,她就漸漸學會了綁鞋帶。時至今日,她動作熟練,還系得很漂亮。人總會長大的,時晰邊站起來邊甩掉腦子裡的記憶,一抬頭,卻看到了腦子裡面剛出現過的男人。快一年沒有見面了,他的臉依舊英俊,但也添了幾分成熟。他穿著西褲襯衫,頭髮打理得一絲不苟,一副職場精英的模樣。可最惹眼的,還是他手中那束紅色玫瑰花。他一向清冷的臉蛋,此刻很溫和,甚至帶著淡淡的笑意。時晰覺得自己肯定是出現幻覺了,怔愣愣地盯著“幻覺”看了幾秒鐘。下一刻,她反應過來之後,腦子裡面就只剩下一個想法,那就是“逃”。動作先於意識,她拔腿就往學校裡面跑。逆著往外流的人群,她不停地往裡面鑽,好像聽到有人喊她,又好像是幻聽。越往裡面跑,裡面的人就越少了,道路變得越來越寬廣,她一直往操場方向去,終於在國旗下面被拉住了。“晰晰……”久遠到陌生的一聲呼喚,時晰慢慢回過頭去,發現“幻覺”不再是“幻覺”。因為激烈的奔跑,於晨的頭髮有些凌亂了,此刻顯得有些狼狽。時晰的眼眶突然就紅了,她用力甩了甩他的手,冷聲問:“於師兄,有事嗎?”一聲“於師兄”,像是尖刀一樣刺向於晨的心臟,他的心揪著疼,啞著聲音,說:“晰晰,我們能談談嗎?”“談?”時晰唇角浮現出嘲諷的角度,“咱倆有什麼好談的?於師兄,你放心,要是我以前不懂事,說了什麼讓你困擾的話,我向你道歉,你直接把它忘了就行。”時晰用力一甩,終於把他的手給甩掉了。可下一刻,於晨突然把手中的鮮花一扔,伸手就把時晰拉入自己的懷裡,然後牢牢地禁錮住。她反應過來之後,死命地扭動自己的身體,想用力去推他,卻絲毫不得章法。他的懷抱太緊了,似是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血肉裡一般,讓她動彈不得。“晰晰,我愛你。”他湊到她耳邊,低沉又繾綣地述說了這麼一句,終於讓時晰不再掙扎了。時晰呆呆了,怔愣過後,眼眶的淚水像開了閘的水龍頭一樣不停往外溢。於晨胸口一熱,他知道她哭了,他把她抱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