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姬楊平復下來,他呆呆的望著父親,呢喃道:“爹,我是不是不好了?”姬淮臉一沉:“胡說,只是餘毒所致,調養好了就好了。”姬楊立即扁嘴,抽噎道:“爹,你就別瞞我了,我感覺得到,感覺這裡很不好。”他捂著心口的位置,眼淚汪汪道:“很不舒服。”姬淮別過臉,好半晌才說道:“那我告訴你,你別激動。”頓了一下,姬淮啞著聲音道:“毒-藥很霸道,儘管毒量很輕,但還是讓你的心臟出了一點小問題,可能從此以後你不能像以前那樣跑,那樣快走,更不能騎馬在馬場奔跑,你需要慢慢的走,你需要平心靜氣,不能太激動,不能太高興,也不能太悲傷。”姬楊眨了眨眼,眼淚大顆大顆地順著臉頰往下掉,姬淮一邊給他擦眼淚,一邊寬慰他。直到姬楊睡著了,姬淮才鬆了口氣,然後吩咐院子裡的宮人好好看顧著姬楊,且禁止把張氏的事情告訴他,等他身體再好點,他自然會親口告訴他。下午上學,姬七紫就發現二哥哥和大姐姐的目光總是落在她身上,而且兩人不敢看她,一副躲閃的樣子。姬七紫還不知道柳良娣等人被關禁閉的原因,看著哥哥姐姐的神情,她直接快走一步,然後張開雙手攔住他們。“二哥哥,大姐姐,你們有話就說,別這麼躲躲閃閃。”姬柳瞬間慌張道:“有麼?我沒有。”姬七紫小白眼一翻,軟軟的聲音高八度:“沒有?你那這麼慌張幹什麼?”姬柳瞬間耷拉著腦袋,把宮人都遣至兩米外,才一臉羞愧道:“七妹妹,我代我母妃向你道歉。”姬七紫挑眉道:“你母妃做了什麼?”姬柳瞬間哭哭啼啼起來,等哭夠了,才抽噎道:“母妃被爹關禁閉了,說是因為嫡母妃懷七妹妹時,母妃做了不好的事情,不想讓七妹妹出生,爹爹知道了,所以很生氣的關了母妃禁閉。”姬七紫瞬間明悟,就說陳良媛等人還沒有那麼喪心病狂到為了加害她,連自己孩子都不顧的地步吧,原來是當初她們對美娘下暗手的事情曝光了,可能是被這次的事情牽連出來的。“七妹妹,你能不能別生我母妃的氣,我以後會讓母妃改正的。”姬柳眼巴巴的望著姬七紫。姬七紫看了他們兩人一眼,說道:“好吧,我這次就看在你們的份上原諒柳良娣、陳良媛她們,但沒有下次。如果以後我發現你們的母妃再做壞事,我就不會看在你們是我哥哥姐姐的份上原諒她們了。”姬柳連連點頭:“我不會讓母妃再做壞事了,母妃最聽我的話了,我說的她一定改。”姬梅細聲細氣道:“七妹妹,謝謝你,我會監督我母妃,以後肯定不會做壞事的。”說開了,姬柳姬梅情緒就和緩了,然後兄妹三人高高興興去上學。傍晚下學歸來,姬柳和姬梅先領著弟弟妹妹們去後院了,姬七紫想找傻爹,結果烏林復說傻爹被皇爺爺叫走了。姬淮這一整天都呆在東宮處理內務,直到酉時左右,景元帝派人把他叫走了。“父皇,您傳兒臣有何事?”看到不只是肅王和懷王他們在,還有王叔榮王也在,姬淮非常意外。景元帝沒有回答他,姬淮就把目光對準了肅王他們,發現肅王他們的神情有幾分奇怪。榮王兀自坐在一旁,整個人神情冷然,但眼神中卻有著一絲迫不及待。過了一會,姬淮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禁喉結上下滾動,好半天才說道:“他也是大伯的兒子?”肅王、懷王五人齊齊眼神飄蕩,最後是懷王懵懵道:“不知道,要問周茂才知道。”姬淮目光看向父皇,問道:“父皇,如果周茂真是大伯的兒子,您打算怎麼做?”榮王的目光也一下子看向兄長,景元帝淡定道:“不知道,最好的辦法就是斬草除根。”半個時辰之後,玄衣衛營,上次關押葉浩初的牢房,周茂盤腿坐在地上。一串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他依舊低著頭,看著地上乾乾的枯草,思緒陷入了回憶。那個夜晚,京城的街道血流遍地,初春的冷風席捲著血腥味傳出去。娘抱著他在巷子裡穿梭,所過四周安靜無聲,靜得只能聽到他們害怕的呼吸聲和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城門大開,城門口橫躺著許多士兵的屍體,分不清是哪些陣營的,娘咬咬牙抱著他跑出了城門。他們離開了京城,先到離京最近的縣城躲著,到了縣城之後,已經是白天的下午了,此時新帝登基的訊息傳到了縣城,同時他爹和其他王爺死亡的訊息也一併傳開。娘和他在縣城躲了半個月,發現官府的追緝當中並沒有他們,於是娘打算就帶著他在縣城生活下來。但安穩生活一個月後,老曹領著幾個人找來了。娘和他的安穩生活沒有了,他們被逼著離開縣城,前往朱康成的老家,投靠朱康成。就是在找到朱康成的那一夜,朱康成譏諷娘妓-女身份,沒有資格生孩子,隱藏著生下孩子,以為能母憑子貴麼?賤人生雜種,還不知道是哪個恩客的種,卻賴在主子身上……那副嘴臉,他每每想起來,就恨不得生啖朱康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