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從半下午開始,整個京城就處於風聲鶴唳當中,朝臣和百姓一樣恐慌。堰橋街,周宅,周茂一臉黑的從外面回來,但獨眼駝背老周並不在府裡,他便坐在前廳等著。段慕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原本想告訴夫君她有孩子了,看到他這副樣子,便無法開口。直到天黑,老周才回來了,昏暗的光線下,周茂坐在前廳,看到他的身影,冷笑道:“真是老天爺有眼,你們的又一次計劃還是失敗了。”他心中也在冷笑,這是急了,所以瘋狂了麼?老周抬起頭看著他,一隻眼睛猶如毒蛇那般陰鶩的盯著周茂,周茂冰冷的眼神望著他。“公子怕了麼?”只有他和老曹知道小主子的存在,所以他並不怕底下的那些人被抓住。也只有他和老曹知道小主子在哪裡,所以這一次那些手下被抓,他依舊不怕,就是可惜,要再發展出這麼多人脈,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情了。周茂譏諷道:“你都不怕,我怕什麼?”乾坐了好幾個時辰,周茂也冷靜下來了,他和老周他們完全沒有迴旋的餘地,所以他們做什麼,他管不著。他直接起身回後院了,還有幾天就是會試之日了,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們對皇子瘋狂下毒,是想報復,還是對他的警告?等到就寢後,周茂聽到段慕蕊說她懷孕了,他登時從床上坐起來,他等這一天等很久了。但想到老周他們不會讓他有孩子,他便有些喪氣。段慕蕊看著夫君這麼難看的臉色,她頓時茫然的想著,難道夫君不高興麼?“蕊兒,懷孕之事暫且瞞著,等我從考場上出來之後再做安排。”周茂深呼吸一口氣說道。段慕蕊茫然道:“夫君,你不高興?”周茂知道他的行為讓她誤會了,忙攬著她,低聲道:“不,我很高興,我盼著這個孩子很久了。”頓了一下,他才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和老周到底是怎麼回事麼?老周他逼死了我娘,他是我的仇人,現在他對我投鼠忌器,所以還不會對我怎麼樣,但我的孩子就不一定了,所以不能說出去,知道麼?”段慕蕊頓時慌張道:“但家裡上下都知道了,只是老週迴來的晚,這會才不知道,不,說不定這會已經知道了。”周茂心中暗暗罵了一聲,深呼吸一口氣,說道:“別擔心,我會處理的。” 國債姬七紫密切關注著玄衣衛、禁衛和刑部的調查進展和結果,可惜現在抓的人,審問出來的都還只是小蝦米、小魚,真正的大魚還沒有出來。何況這些人屬於餘孽本身的很少,大部分都是餘孽發展出來的人脈,這樣就是單線聯絡,每個人見上下線時,還會易容換裝,所以有些人並不知道自己的上線是誰,但也有少部分人知道自己的上線,是因為他藝高膽大,也或者是運氣好,在雙方見面後跟蹤了對方,這才能知道上線是誰。抓了一批人,風聲就沒有那麼緊張了,世人關注點又回到了這一次的科考之上。三月九日,兩千餘名考生進入貢院,九天三場的考試就開始了。考試還未結束,戶部就迎來了一次盛宴,那就便是海上那座金礦被開採出來了,這批金子被運送回京,送到戶部入庫。這還只是才開採出來的原始的金塊,戶部在登記之後,就會做成金條或者金元寶。戶部尚書走路腳底下都生風,但沒過兩天,戶部尚書就不爽了。因為各大官員知道戶部有錢了,特麼又來借錢來了,偏偏這是皇帝的仁政,允許朝臣借錢,讓他們日子過得不那麼窮困。暮春的天氣,天時變長,傍晚晚霞漫天,姬七紫下學之後,完成自己的功課之後,溜溜達達跑出東宮。“何爺爺,你為什麼愁眉苦臉的呢?”姬七紫轉過九曲長廊,就看到太極殿前的廣場上,戶部尚書耷拉著腦袋渾身散發著一股‘老子很不爽’的氣息。何進抬眸望去,然後微微拱手:“是小郡主啊,你來找陛下嗎?陛下面前沒人,你可以直接進去。”姬七紫眨巴著大眼睛,揚著小腦袋望著何尚書,可愛道:“何爺爺,你有什麼為難的事情嗎?我可以為你分憂解難哦。”何進眼珠子一轉,往臺階上一坐,說道:“我告訴你的話,陛下肯定會罵我。”姬七紫拍著小胸膛,說道:“不怕,我給皇爺爺撒撒嬌,皇爺爺肯定不會罰何爺爺。但如果是嚴重的事情,何爺爺挨皇爺爺的罵,我就愛莫能助了。”何尚書頓時就好像被噎住了一樣,半晌才嘆道:“我這不是為國庫著急嗎?這金子才入庫,還沒有做好,好多人就來借錢,這真是不是自己的庫房就不懂得珍惜,明明自己喝酒吃肉,養了一屋子小妾,偏偏還說沒錢。”姬七紫瞬間明悟,這就是紅樓中有名的官員欠國債的問題,按說皇爺爺不該這麼放縱才是,畢竟國庫很缺錢,他本人也很缺錢,一年了,還只是還了兩萬兩欠債。“果然欠錢的是大爺,何爺爺,你不能再放縱下去了啦,不然朝廷想做點什麼都沒有錢,那些勳貴世家明明家裡有錢,還把朝廷當冤大頭,簡直是可惡至極!”何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