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外面,紀氏輕聲喚道:“殿下,夜深了,該歇息了。”都快到子時了,明天雖然不是大朝日,但不代表姬淮不忙碌,最近滿朝都在追查刺客背後的黑手,他忙得很。姬淮揉了揉額頭,發現書房裡的燈火都燃盡熄滅了,難怪入眼這麼暗,他開啟書房走了出來。“明日是大哥的生辰,殿下,還是像以往一樣送一份賀禮嗎?”姬淮眨眨眼,隨即就脫口而出:“減薄一成!”紀氏扭頭看他,驚訝道:“殿下,你確定要減薄一成?”姬淮忿忿道:“我本心不想送他任何禮物。”紀氏嘴角抽了抽,你不說她也知道,但這樣明目張膽的做,不大好吧?“就這麼做!”姬淮心情一下子舒暢了,他就是要小小的發洩一通。紀氏忍不住提醒道:“殿下,過幾日就是你的生辰,你送少了,大哥肯定也會減少。”這就叫禮尚往來,姬淮望著天邊的明月,嗤笑道:“不會,老大要充分展示他大哥的風範,他不會和我計較。”肅王生辰是五月九日,太子生辰是五月十二日,每年過生,這兩人就像是比賽一樣,都給對方送大禮,一個表示長兄的大氣,一個表示儲君的氣度。紀氏無奈一笑,不過倒是沒打算陽奉陰違,想著適當減少一點,不會讓賀禮看起來太寒酸。夜深人靜,星輝燦爛,月華傾灑大地,京城的各條街道巡邏計程車兵雖然較白天有減少,但也比以往嚴密了幾分。突然,東北方向傳來一片沖天火光,印染了整個天空。著火的地方附近的巡邏士兵趕緊往火光處跑去,等他們趕到著火的地方,附近居住的人們都跑出來看熱鬧了。這條街也就兩座五進宅邸,其他都是小門小戶,著火的地方處於深宅後院,這座宅邸大門緊閉,無人敢輕易叨擾。人們只聽到宅邸裡面的吵鬧聲,但大門依舊緊閉著,足足一刻鐘後,大門才被開啟,裡面才有人驚慌失措的跑出來。燒了這麼久,大火還在蔓延,已經蔓延到前院來了。“快救火,幫忙救火啊!”府中的奴僕趕緊出來求助,他們府上的下人完全不夠啊。巡邏士兵趕緊一起幫忙,哪管這裡是朝廷哪個大官員府邸。遠處的巡邏士兵都往這邊來了,這家大宅院前後左右的街上都圍滿了人,壯碩男人都幫忙救火,但老弱婦孺不敢湊上前,就只好待在一旁看熱鬧。一對救火的年輕男子架著一個年老的婦人從大門口出來,把她往旁邊的花壇上一放,一隊十人巡邏隊什長走上前,詢問情況來著。“兵爺,這好像是龐夫人?”“絕對沒錯,這就是龐夫人,雖然她不常出現,但我還是認識她的。”什長點了點頭,正要說什麼,龐夫人一把抓住了他,她抬起頭,整個臉皺眉橫生,面相就是一面愁眉苦瓜相。“軍爺,我要告發龐鑫鵬,他是十五年前的前太子餘黨。”她的眼睛出現一抹厲色,反正她已無牽無掛,就讓龐鑫鵬和他的愛妾、愛子為她兒子孫子陪葬吧!龐夫人腦子裡想起多年前的事情,那時候她不是很明白,龐鑫鵬做事一向瞞著她,但她是龐家夫人,對他的事情還是知道一二的,只是不知道他當初投靠了京城哪一位皇子,後來他升官,她還以為他投靠的是當今陛下。最近她才知道不是,那些人又來找他了,但她依舊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今日有人給她送信,說龐鑫鵬是前太子餘孽,如果想報仇,只管向官府告密,龐家上下絕對雞犬不留。什長頓時臉色都變了,雖然處於底層,但他還是知道前太子餘黨幾個字的威力的,當即他看向兩個年輕男子,說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們不想惹禍上身,那就閉緊你們的嘴!”兩個年輕男子頓時捂緊嘴巴,連連點頭,他們腿都軟了。然後什長馬上叫來自己的隊員,架著龐夫人就趕緊離開了。 真巧啊當月影西斜,星輝被雲層阻攔,整個天地變得更黑暗,華清宮正在酣睡的景元帝被孫大同叫醒了。誰都有起床氣,景元帝也不例外,黑暗中他瞪著孫大同,語氣惱怒道:“你最好有緊急事情,否則,看朕怎麼懲罰你?”孫大同也不惶恐,趕緊說道:“陛下,魏統領那邊有新的情況,龐鑫鵬龐大人的夫人向官府告發,說龐鑫鵬是前太子餘黨。”景元帝一下子就清醒了,掀開身上薄薄的絲被下了床,邊穿衣服,邊問道:“龐夫人把龐鑫鵬告發了?她跟龐鑫鵬有什麼仇什麼怨?”孫大同邊伺候景元帝穿衣,邊說道:“具體情況還未落實,只是聽龐夫人自己說的。”兩人說話間就往外走去,院子裡魏江已經等候多時。孫大同未說完的話就由魏江接過話茬說下去,“十五年前,龐大人派嫡長子到京城辦事,這中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龐大人的嫡子死了,噩耗傳回龐家,龐公子的妻子當時懷孕八個月,當即就難產而亡,留下一個體弱多病的孩子,龐夫人把孫子精心養護養到現在,前段時間龐夫人的小孫子死了,龐夫人無牽無掛,就想為兒子孫子報仇。”景元帝聽得還有些沒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