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梁古街到登西街還有一段距離,姬七紫拖著杜子騰表叔這一路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她身後跟了一串聞風而來看熱鬧的各世家、富家公子,好幾個平時和杜騰一樣在街上游手好閒的紈絝子弟看著這一幕心有餘悸,幸好不是他們撞到無雙郡主手上,不然死得更慘。與此同時,各王府、各世家也全都收到了訊息,往這邊趕來看熱鬧的人更多了。不過這些聞訊而來的人當中不包括紀博軒和懷王,這兩人最近在郊區太子妃紀氏一家瓷窯督促工匠用改良的方法生產玻璃,這幾天摸索實驗,已經逐漸有了要領,相信再有半月左右,他們就可以大量投入生產了。太子姬淮也不在宮外,其實他在皇宮內,正和一眾大臣呆在一起商議政事。他的隨從陳祥飛、沈萬年兩人,還有烏林覆在會議室外面探頭探腦,姬淮自然看到了,趁著短暫的休息時間,姬淮才一臉疑惑的走出來。“殿下,郡主在街上又引起轟動了。”烏林復趕緊把小郡主出宮的所作所為全詳細的講了個清楚明白。姬淮覺得自己又幻聽了,哭笑不得道:“她撞見成遠伯府和襄城伯府兩個公子打群架,然後兩個人被她綁了,成遠伯府和襄城伯府出了一百兩贖身費才放了他們?”烏林復、陳祥飛、沈萬年忙不迭的點頭,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郡主拖著康靖候嫡幼子滿大街溜達,還放話康靖侯府不出一萬兩贖身費,她不放人,且還會發配到邊關。“這事,孤沒有聽到。”說罷姬淮直接掉頭回會議室了,至於女兒鬧出來的鬧劇,誰叫杜騰那傢伙活該撞到她手上呢?烏林復、沈萬年、陳祥飛面面相覷,最後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心中暗道,確實啊,今天殿下一直在和朝臣議事,怎麼可能聽說外面的事情?而東宮,太子妃紀氏自然也知道了,但紀氏更不打算管了,讓能管的人去管吧!當然景元帝也知道了,他不禁更是哭笑不得。“無雙這是出一次宮揚一次名嗎?”對於孫女死要錢的個性,他也有幾分無語,關鍵是孫女還振振有詞,這世上沒什麼不能沒錢,有錢雖然不是萬能的,但也能解決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了。景元帝笑過之後,問道:“你說無雙這是不是藉機發洩?”早上才跑他這裡來抱怨了一通,這下午就跑到街上去逮著了康靖侯府的公子,這不從康靖侯府身上扒一層皮下來是絕對不會甘心。孫大同笑眯眯道:“這個可不怨郡主,是杜家少爺運氣不好,就這麼撞到郡主手上了。”郡主收了錢就放了成遠伯府和襄城伯府的兩個公子,這隻能說康靖侯府仗著是太子外家,就想拖延不給贖身費吧?那可就打錯算盤了,還沒有人能從郡主虎口裡奪食呢。景元帝突然不想批奏摺了,他起身說:“走,出宮去看看。”來到登西街街口,康靖侯府的人才趕來,但杜六杜七身上哪有什麼銀子,姬七紫一聽到他們說沒有銀子,那更是不想搭理他們。姬七紫把杜子騰表叔拴在一棵柏樹上面,她就在樹下的石頭上坐著,朝薔薇伸手:“薔薇,我要喝水。”薔薇立即把葫蘆遞給郡主,她抱著葫蘆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壺水,眼睛也沒有空著,一直打量跟著她看熱鬧的人。“看什麼看?你們也想體驗一把嗎?”雖然聲音軟軟的,奶聲奶氣的,但這聲音絕對是一眾公子哥的噩夢,而且他們並不想體驗,於是紛紛動作一致的搖頭。喝完水,姬七紫心頭清爽涼快,她拍著地上杜騰的腦袋,說道:“杜子騰表叔,要喝水麼?”人群剎那間爆發出一股鬨笑,和杜騰本身就互相看不順眼的公子哥更是笑得前仰後合,差點沒岔氣。杜騰一言不發,心中的怨氣已經升至極點,面對絕對的武力,他反抗不了,但他開始怨恨看好戲的眾人,還有杜六杜七兩位兄長,以及不給錢贖他的母親。姬七紫看向錢同和、莫有錢,說道:“你們去找商家借個碗,給表叔喝點水,我可不想他脫水而死,我要命拿來幹什麼?留著才能發揮最大的價值。”我謝謝你了啊,還這麼為我著想。杜騰整個精神都開始渙散,他突然抬起頭來,目光幽幽的看向對面站著的一群人。其中一個穿藍衣的年輕公子,應該不到二十歲,和杜騰年紀相當,他佯裝被嚇了一跳,說道:“杜子騰,你以為你能用眼神殺死我麼?別做夢了。”小年輕是平原侯的兒子蔣子寧,與杜騰歷來有嫌隙,當然兩人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就是前年在一家青樓競爭花魁的開-苞之夜時,杜騰輸給了蔣子寧,於是從那之後兩人就爭鋒相對,尤其愛攀比。錢同和和莫有錢很快就借來了一個大碗,姬七紫讓他們倒了半碗水,她踩在石頭上,直接掐著杜騰的嘴給他灌下去。圍觀者們紛紛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單看杜騰的表情,就知道滋味不好受,他們一定不要犯到郡主手上。登西街這片區的酒樓、茶鋪、客棧等等背後的老闆來歷都非常驚人,而且達官貴人休沐日也喜歡往這邊來溜達,或者在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