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眉頭緊皺,但他還未說什麼,楊振海便微笑道:“殿下,人都有貪慾,在下只是搭了一個臺階,有人就迫不及待的上來了,這可不是在下逼迫。”末了,他補充了一句:“在下從未強人所難。”宣王沉默良久,問道:“你在隴縣有人?”楊振海依舊是微微笑道:“自然有人,但他也只是幫扶,真正下決定的是太子。”宣王抬眸看了楊振海一眼,依舊問道:“本王要知道你那位朋友是何身份?”楊振海腦子轉得飛快,心中暗暗思量著,難道宣王不相信他?哎,這些皇族子弟個個疑心病怎麼這麼重?費安易,對不住了,這是他選定效忠的主公,為了取信主公,少不得要透露一些他們的情況,不然主公不相信他的誠意。“在下朋友名叫費安易,年僅三十歲,殿下可放心,他會和在下一起為殿下效力。”宣王眼中有著明顯的疑惑,問道:“他有何能力?本王不收無用之人。”楊振海爽朗笑道:“殿下放心,我這朋友在江湖上有一定的勢力,他乃無夜樓樓主,可幫殿下探聽江湖上的事情。”江湖雖然離著廟堂高遠,但江湖民生與朝廷廟堂息息相關,有時候從江湖入手,可以起到異曲同工之妙。宣王差點被噎住,貌似刑部和玄衣衛那邊就是在想抓無夜樓樓主,只是可惜,他跑得沒影,藏得完全找不到蹤跡了。宣王有種迫切感,但還得應付楊振海,於是他就顯得非常的心不在焉,而楊振海只覺得年輕的皇子好忽悠,倒是讓他心中那種迫切感減緩了。半個時辰之後,宣王總算從這處茶樓離開,他回到自己的王府,更加坐立難安。把楊振海蠱惑人心的話語拋之腦後,宣王開始仔細揣摩幾位兄長的言行。大哥二哥三哥一言一行,他捉摸不透,於是宣王只好把重點分析物件放在四哥、五哥和六哥身上。但凡皇子,生來對那把龍椅就有嚮往之心,但今天他沒有從四哥五哥六哥身上看到他們想趁機把太子二哥拉下馬的表現。一個皇朝有太子的存在,必然是其他皇子共謀的物件,但四哥五哥六哥他們完全沒有,彷彿認為大哥二哥三哥他們好似在做戲?做戲?宣王立時站起身,腦子裡高速運轉著,很快他就滿腦門冷汗了。此時天色已黑,宣王走出書房門,才發現,自己竟然思考了一整天,不禁有幾分愕然。“高飛?”宣王望著天邊的月色,心情有種急迫感。高飛是宣王從小一起長大的貼身小太監,他一直守在書房外面,聽到主子喚他,立即從陰影處出來了。“主子,有何吩咐?”宣王深呼吸一口氣,說道:“備馬,我要進宮。”現在已經戌時正了,主子還要進宮?高飛腦子裡閃過這一絲疑惑,但絲毫不耽誤他手腳麻溜的讓人去馬棚牽王爺的坐騎到門口。東宮,姬淮黑沉著臉回來,但進了正院,黑臉就消失了,變成一張笑臉。姬七紫一驚一乍,她覺得傻爹可以去競選影帝了,他的黑臉到底是真是假?笑臉是真是假?今天一整天,太子、肅王和晉王三人就處於風口浪尖,當然到了午後,各種議論之聲當中就多了幾種為太子辯解的聲音。當然還少不了議論一下被關進大牢的南安郡王、定城侯胞弟太子三公子外祖父謝鯉、左通政連昌,不知這三人會被如何懲罰呢?另外三家異姓王府,北靜郡王、東平郡王、西寧郡王聽到南安郡王入獄之事,紛紛大驚失色,他們首先懷疑的竟然是南安郡王這件事情是真是假?他是不是被皇帝算計?皇帝是不是有心清除異姓王?這一整天,三位異姓王就在託人打聽,到了傍晚時分,三人難得的碰面。“霍煥腦子進水了麼?”三人面面相覷,他們覺得南安郡王真是腦子進水了,竟然敢做這樣的事情?……姬淮在妻女的灼灼目光之下,泰然自若的享受著遲來的晚膳。今天他沒有見太子陣營的任何官員,他就在豐茂街那處宅子裡呆了一整天,估摸著夜已深,不會再有人找他了,他才回宮的。“爹,你一點不害怕,是早就知道了麼?”姬七紫捧著雙頰笑眯眯的問道。紀氏也頗為關心,正要說什麼,就聽到後門處有吵鬧之聲,姬淮不需要問就知道怎麼回事。他看了一眼烏林復,說道:“去把謝氏打發了,孤沒有心情見她。”姬淮剛放下碗筷,拿著手帕擦嘴,烏林復又來回話道:“殿下,宣王來了。”“老八?他來做甚?”姬淮納悶極了,他現在對宣王這個弟弟還比較印象深刻,因為宣王和英王長大了,就有朝臣自動趨附上來。而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弟弟藝高膽大,竟然敢肖想不屬於他的東西,他現在還知道怎麼處置這個弟弟。“去見見吧。”姬淮很好奇老八來做什麼,姬七紫立即屁顛屁顛跟上去。姬七紫直接跟進了屋,宣王看到侄女,突然而來的勇氣都瀉掉一大半了,但咬咬牙還是把他來的目的講出來了。姬淮聽完宣王所言,然後就不停的喝水,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姬七紫總算把前情提要連起來了,原來真的是那個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