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的性命,事已至此,不如就按照顧千江原本的意思,殺人償命吧,也省的洛言喪命。看陳曦不太感興趣的樣子,娓娓偷瞥他一眼,又道,“衛姐姐被封在那裡十年,你不是查顧千江的問題嗎?那裡肯定能查到一些有趣的東西。也許能讓你給顧千江定罪呢。”陳曦腳步稍頓,目光閃一閃,揉揉小姑娘的頭,誇讚道,“你真是這麼想的?我還以為你非要去甘縣,有什麼陰謀詭計呢。”娓娓哼笑一聲,白他一眼。美目流轉,少女翹唇,宜喜宜嗔道,“我能有什麼詭異?我要想害你的話,現在就能。幹嘛把你拐去那麼遠的地方?”陳曦扶摸下巴,目光再閃一閃:對啊,他就是想不明白這點啊。他就是不懂娓娓想幹什麼。陳曦這邊沒有動身,是還在等著顧千江回來。無論如何,發生了這麼多事情,陳曦覺得有必要見顧千江一面。即使他還不能拿顧千江問罪。比起這個,更值得擔憂的,是衛初晗的狀態。自從顧府回來後,衛初晗就高燒不止,病得很厲害。請了大夫,說是她繃得時間太久了,偶有鬆氣,便扛不住了。九娘和娓娓等人輪流照顧生病的衛姑娘,洛言卻是從頭到尾呆在屋子裡,靜若山嶽,沒有離開衛初晗半步。衛初晗昏昏沉沉的,其實在做夢。她一時夢到滿身鮮血的洛言,努力追趕,卻追不上。她還看到衛初晴冷漠的面孔,將她推下懸崖,狼心狗肺、她更夢到自己回到了衛府,爹孃健在,親人倖存,衛宅還是以前的衛宅,沒有經受滅門慘案。她在府上過著名門閨秀的悠閒日子,晨起就閒適地描本子,拿硃砂在古籍上點來點去。侍女們著統一裝束,端著茶點進進出出,爐香清雅。然後用早膳,都是清新的風味小吃,這是常年坐佛堂的娘出現最多的時候,也是每日要上朝的爹無法陪同的時辰。早膳後,時而讀書,時而把玩古董、品讀字畫,時而臨帖,彈琴,遊園,時而在院子裡接待小姐妹,時而遊園赴宴。到晚上,一家人坐一起用晚膳。比起早膳的清淡,晚膳要豐盛莊重的多。晚上會被爹叫去問話,有時候問她學問,有時候帶她賞月……無憂無慮的,在衛家長了那麼多年。衛初晗真是想念少女時的閨秀日子。衛初晗縮在床一角,她睡夢中也縮成一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洛言拉直她的身子,一會兒再看,她又縮排去了。像是大片空白的畫面,空曠孤寂,留有浮出水面的礁石。山風拍浪,伊人涉水,自是孤傲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