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明卻堅定地拽著她的手,不讓她退縮。孫女、孫女婿向祖母請安。祖母讓兩人落座,靠在枕上,含笑問:“今兒什麼風,將你們兩個吹來了?”鬱明奇怪道:“不是祖母說我有事,可以隨時來跟您告皎皎的狀嗎?”被鬱明理直氣壯地叫一聲“祖母”,太皇太后聽得很尷尬。畢竟連李玉兄妹,這個稱呼很多時候都是含糊了過去的。太皇太后呆住了:“……”李皎羞愧臉紅:“……”她在後面死拽鬱明的衣袖,心想居然丟臉丟到太皇太后面前來了。鬱明素日跟她開玩笑,真真假假也就算了,他怎能把太皇太后的客氣話當真話聽?李皎敢打賭,太皇太后絕不想見她。鬱明還把她騙來……她心裡惱他,臉又紅了一圈。實是兩人在房中玩鬧,大白天的,他非要她脫衣服,履行承諾,讓他揉一揉她的胸。李皎駭然,又怕壓不住他,左右為難。她為難著,鬱明臉就沉下去了,掉頭就走。李皎怕他生氣,當然跟出去,就一路跟到了未央宮前。李皎頭皮都麻了。太皇太后愣一下後,笑問:“那阿鬱,你有什麼狀要跟我告的?”鬱明道:“自然是李皎她不履行承諾了。”李皎喊道:“鬱明!”鬱明回頭看她,淡定無比。他看她吭哧半天說不出話,便重新面向太皇太后:“當日我二人進宮,她明明跟我承諾……”“鬱明!”李皎跳起來,撲過去捂他的嘴。她目中驚駭,原想鬱明只是跟自己逗著玩,沒想到他真敢把揉胸的事說出去。她的夫君被她從後一撲,夫君沒被撲倒,太皇太后的眼睛卻直了。李皎捂著鬱明的嘴,連聲說:“依你依你!什麼都依你,你不要說了!”鬱明扒下她的手,撇嘴:“漲價了!早先的價還想現在收買我?不夠了!” 111夜已深,玄月如鉤, 蟲鳴淺淺, 於梧桐深處聒噪不絕。重雲遮月, 一排排樹影落在白牆上,樹枝橫出, 猙獰張揚,有湖水清波的光輝蕩過,樹影便如初生水草般在牆上浮動。燈籠一盞盞懸掛廊下, 有女領路,眾侍女緊跟其後,娉娉嫋嫋往長公主的住舍行去。明珠進了院子, 看到院中清冷, 僕從都被打發,只有屋門口不遠處的簷下臺階上坐著一個打盹的小侍女。侍女看到明珠過來,忙起身,食指放在唇邊噓一聲, 指指透著昏昏火光的屋門。明珠瞭然, 往院門口的寂靜角落處走去,侍女也跟上去。到靜僻處,明珠蹙著眉問:“不是半時辰前就回來了麼?殿下該吃藥了,你守著門做什麼?”侍女縮脖子, 嘀咕一聲:“我也不想啊,一刻鐘前我想提醒裡面那兩位,駙馬黑著臉出來。那臉色喂……我從沒見過駙馬臉色那麼差過, 總疑心他要打我,就趕緊跑了。所以殿下吩咐我守著門,別讓人進去。”公主府上有教養嬤嬤,但是她們公主殿下不喜歡被人管著,教養嬤嬤如同擺設,從來都走不到公主的面前。李皎喜歡用她們這些年輕漂亮的侍女,就是侍女年輕也有年輕的錯,有些夫妻間的事她們一知半解,很容易打擾到那對新婚夫妻。眼下守門的這位侍女就眨著清澈的眼睛,很好奇地問明珠:“明珠姊姊,你說他們關著門,做什麼呢?”因新婚洞房之夜,本該最旖旎的一晚,門外的侍女們也沒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她們絲毫沒有臉紅,絲毫沒有感受到駙馬的羞怒之情。正是不知道,現在才能問的出這麼傻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