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皎:“……”楊安:“……”兩人齊齊扭頭,深深凝視鬱明。他兩人不信任的那種笑而不語的目光,讓鬱明惱羞成怒:“怎麼,我看起來不像嗎?你們是小看人?”楊安微笑一下,搖搖頭,衝李皎拱了拱手,這次是真的告辭了。他與鬱明打交道一下午,再加一晚上,到這時,差不多明白為什麼李皎最後選的人,是鬱明,而不是他二弟了。衝鬱明這份厚臉皮的功力,他二弟也拍馬不及……然這般約定,到底是定了下來。李皎如鬱明所想,根本不喜參宴。只是這是楊家的宴,楊家現在就一個女郎,即楊三娘楊嬰。楊家辦宴,必然是楊嬰親自打理,好為她兩位兄長接風。查名門的麻煩點在於,沒有確鑿的證據,無法大肆搜捕。李皎現在懷疑楊嬰與西域涼國的關係,明珠卻說楊嬰的畫工與他們見的那幅畫不一樣,線索已經斷了。李皎卻仍不放過楊嬰,她始終覺得楊家當年既然派人追殺過鬱明,今日之事,不太可能一點關係都沒有。哪怕沒有茵犀香,哪怕畫工不同。李皎憑著本能,仍想查個清楚。這次的賞花宴,便是一個試探楊嬰的好機會。李皎是本著試探楊嬰的目的去的,介於她和鬱明仍沒有和好,她的夫君心又太甜,估計幫不上什麼忙,她根本沒把自己的想法對鬱明說。然她雖然沒有說,也不想因一個賞花宴,就傷害鬱明,讓鬱明傷心。她是一直到在花宴上,與女郎們坐在一起,才從楊嬰口中聽說,博成君會於今日回家來。此時,鬱明已經與她分開,被楊安領著,和長安諸多郎君們見面相會去了。長安城中的貴族郎君們對這位新婚駙馬好奇得很,之前沒打過交道,大家都想認識一下這個江湖郎君,看和他們到底哪裡不一樣。李皎聽聞博成君會來,心中後悔,想這恐怕是鬱明與博成君相見的最差時機了。她的夫君對所謂的才藝一竅不通,博成君卻是集大成者。楊大郎若有心,不定會如何損她夫君。李皎面色沉沉,作東家的楊嬰被李皎再□□問,詫異笑道:“我二哥確實會回來啊。不然殿下以為我為何要把宴辦在今日?就是為了給我二哥一個驚喜啊。”☆、 111李皎與眾女郎坐在一處閒玩,楊嬰做東, 女郎們卻緊著李皎。女郎們時不時瞥一眼那位長公主殿下, 目下都或多或少有些好奇意。原因也簡單, 長公主殿下雖然長居長安,卻沒怎麼參加過女郎們的交際宴會。那位公主殿下與時下的年輕娘子們不大玩到一起, 眾人提起她,也很少會談及她的私事。李皎的每個行為,與其說是她個人的意願, 眾人更常理解成朝廷的風向標杆。為了不引人多想,李皎確實不怎麼出門。正是因為不常現身,這位殿下甫一出來, 眾女都紛紛猜測, 莫非是為了給楊氏面子?她們再去看那言談溫和的貌美女郎楊嬰,心裡都轉了一二分:看來楊氏背靠皇室,哪怕現在人口凋零,皇室也是照應楊氏的。幾年前傳聞長公主殿下和楊二郎博成君定親和退親, 長安傳得神乎其和, 最後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只是如今楊二郎在雁門關守關門,李皎另擇良婿,兩人似乎又沒什麼往來了。不過不管如何,長公主殿下難得現身, 眾女郎都緊著巴結她。好不容易見到這位殿下,眾人不熟悉李皎,只能隨便尋話題瞎聊——“殿下相貌這樣好, 面板也這般好,不知是如何保養的?”李皎:“全靠侍女功勞,我也甚是不知。”女郎被一噎,重新換個話題:“殿下氣色不錯,最近也是有什麼喜事?”李皎:“無可奉告。”眾女郎:“……”碰上一個不會聊天的尊貴長公主殿下,她們想要巴結,真是辛苦極了。眾女笑得尷尬,再胡亂找話題:“殿下難得出來一趟,定是為了陪同駙馬了。”李皎頓一下:“不錯。”“方才見到駙馬風采,當真讓人景仰。”李皎唇角微揚:“不錯。”“駙馬與殿下伉儷情深。”李皎唇角弧度仍很淺,眼睛卻清黑明亮,笑意加深:“不錯。”她連續三句“不錯”,這裡的貴族女郎們沒有一個是傻子,心中一轉念,便知道這位殿下喜歡什麼話題,會搭理什麼話題了。她們心中驚訝,看悄悄打量那羽衣長髮的女郎,看她垂目斂眉,十指如玉。李皎容顏明婉,靠水而坐,水光浮動落在她面上,襯得她透白的肌膚如瓷如玉。瓷玉皆冰冷,此女形容也甚冷。她端坐高位,人便如山水畫般,只可遠觀,不容褻瀆。這般清冷高貴的女郎,對什麼話題都不感興趣,只有提起她那位新婚夫君,才會露出生動些的表情。李皎是很喜歡談論她夫君的,也很喜歡聽別人說起她夫君。眾女郎們每每誇一句鬱明如何好,李皎心情都很愉快。即便知道這些女郎未必瞭解鬱明,恐怕連她夫君的名字都記不住,但她就是開心有人誇讚鬱明。哪怕是為了哄她高興。身為長公主殿下,李皎不慕強權,也不斂財,她就是喜歡所有人都欣賞鬱明,又算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