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說了荒郊野外的,女妖怪躲到哪裡,我們怎麼找得到?你讓我們搜一搜你的馬車,那妖怪說不定在裡面!”“裡面是我妻子,不是你們口中的妖怪。”謝起神色冷淡,語氣也不兇,但只是這麼平平淡淡的,就有一股氣勢蘊於眉眼間,讓人不敢上前。那人眼睛發亮,“年輕貌美?”謝起看著他,面無表情,“是我妻子。”眾人煩了,“道長,別跟他囉嗦了,”向謝起拱手,“公子,沒辦法,咱們城裡被妖怪害慘了,真是不敢再讓陌生人接近了。你讓我們搜一搜馬車,若是真如你所說,只是你的妻子,我們不會多管的。”“你們倒是不會多管,我看那道士卻是要流口水了,”謝起冷聲,聲音一落,青衣拔起,便掠向了眾人。眾人微驚,連忙守護,殺向謝起。他們尋思著這公子哥一身布衣仍難掩飾華貴的氣質,恐怕也就是個出來遊玩的富家子弟。這麼多人,總能拿下他的。但謝起武藝超絕,在眾人中行走,輕而易舉地挑去這個人的刀,把那個人絆倒在地。這些普通百姓,頓時手忙腳亂,怎麼可能是謝起的對手?那個道士很機靈,謝起一過來,他毫無形象的,屁滾尿流地滾開了,口中大叫著,“圍住圍住!”而謝起一時忙著打退那幾個人,這道士又四處亂跑,顧不上。眾人打鬥中,怒目瞪向那道士:光說不練,我們能圍住還會東倒西歪?!謝起感覺到身後一聲吱呀,猛地轉身,看到馬車門被那道士推開。謝起心頭怒火縱起,沒想到有人無賴至此。他更擔心朱碧現在的樣子被那道士察覺,當下踢開身邊人,撲向那道士。道士愣愣地站在馬車前,瞪大眼。光線昏暗的馬車中,黃衣少女撐著案頭沉睡,長髮烏黑鋪開一片,膚色如玉一般溫潤,眉目如清水盪漾,睡著的樣子,柔美寧靜。可是外面動靜都這麼大了,這位姑娘怎麼還能睡得毫無知覺?在謝起的手掐住他脖頸前,他歡喜趴著馬車,身子往前探,“美女啊……”“……”謝起頓住,氣勢一鬆。這個道士,八成是個半吊子。虧他擔心半天,道士竟連朱碧的真身都看不出來。光線昏暗柔和,沉睡的少女似乎並沒有那麼怕光,但謝起手從道士脖頸移開,不動聲色地上前,阻開道士和馬車的距離,也順便擋住了微弱的陽光,“你看清了?車內是我妻子,並不是你們說的女妖怪。”道士望眼欲穿地跳腳看向馬車,可是謝起擋前,他死活看不到。嘆息道,“不、不能這樣說,那女妖怪會上身……等美女醒來,看美女無恙,我們才能放心啊。”上身?謝起現在一聽這個詞就渾身不舒服,恨不得馬上轉身搖醒朱碧。但當著這麼多的人,他當然不會這麼做。他只把劍輕輕放在道士脖頸上,聲音輕飄飄的,“要麼滾,要麼死。”眾人上來,拉住道士,“咳,這個人不好相處的樣子,咱們還是離他遠一點。”“就是就是,看他的樣子,哪個妖怪瞎了眼敢欺到他頭上啊。”道士遺憾,轉頭欲走。謝起叫住他,“你說的妖怪,有什麼相剋之物嗎?”道士道,“貧道為什麼要告訴你?”謝起拿劍的手腕才動一下,道士連忙脖子一縮,在眾人“沒出息”的鄙視中,拿出一袋狗血分出去,“它怕這個。”謝起很自然地接過,揮揮手,“滾吧。”道士哭喪著臉跟在眾人屁股後面離去,馬車裡傳出一聲細微的嬌軟女聲,透著剛睡醒的懵懂茫然,“謝哥哥?”“阿碧妹妹,他們吵醒你了?”謝起回身,上馬車。誰知那道士腳步飛快,湊上來衝上馬車,一臉諂媚地望向朱碧,“女神,女神麼麼噠!女神求包養求籤名!”“你是……?”“女神覺得我是什麼我就是什麼。”道士如此諂媚,就差直接搖尾巴了。眾人轉頭,不忍直視:道長如此掉節操!☆、 廟中烤火二更朱碧抓抓長髮,眯起眼適應環境。她看向那個醜得不得了的道士,沒有反應過來前,眼波流魅,攝魂動魄的美感在眉眼中越來越濃。謝起看得心驚,這還是他的阿碧妹妹嗎?在她伸手前,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身子往她面前一擋,“阿碧妹妹,你醒了?”他袖中藏著匕首,倘若不是朱碧,倘若又不是朱碧……他心中茫然,難道他又要對著朱碧的身體動手嗎?朱碧對上謝起的目光,神智已經清醒過來。方才她、她是……謝起一定是被她嚇住了。朱碧垂下頭,不敢向陌生人看去,唯恐自己再表現出不屬於自己的神采。勉強壓下心頭的激烈狂跳,確定不會被謝起察覺,她才撲到對面青年僵硬卻溫暖的懷中,扯著他他繃得發緊的手臂,聲音軟得快要化了,“謝哥哥,我已經醒了,不會再嚇你了,真的。”“你真是……”撫摸少女睡得溫暖的面容,謝起心頭微酸,要說些什麼,感覺有些不對勁,慢吞吞地回頭,看向那道士,“你怎麼還不走?”“臥槽女神還沒理我!”謝起袖子一動,那道士立刻淚流滿面地爬走了。謝起默了默:他只是抬個袖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