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飛馳!火使平靜的,從金使身後走出。在秦霜河震驚睜大的目光下,火使走出十步,走到了秦霜河這一邊。他回過頭,向金使拱手:“大人放心。我拼死,也會盡量保大家等到援助。”是一天,兩天,五天……都會等下去。金使點頭,眼神掃過衣衫襤褸、神情疲憊的一眾普通教徒,掃過陸嘉和他懷裡迷瞪著眼看大家的小阿照,掃過臉色僵硬的秦霜河,和神情堅毅、果斷服從安排的火使。他笑了下:“各位珍重。”眾多站在秦霜河身後的普通教徒們目露悲哀之色,眼睜睜看著金使等高手轉身,往戰鬥的中央地段走去。這些高手們才是斬教的精英,才是斬教最有價值、最該活著的人。死上百個普通弟子,都不如死一個高手,對斬教的損失大。然而為了保護他們普通人,面對曹雲章的戰力,出去戰鬥的,反而是這些高手……在為他們爭取活命的希望。五使十二影啊!江湖的傳說。他們斬教人心裡的大人物!眾人喊道:“大人、大人……”“讓我們去吧,讓我們和他們消磨時間吧。”“大人,斬教不能沒有你們啊!”嘈雜聲亂,嗡嗡嗡,陸嘉眸子縮著,看身邊所有人都想湧出去,想追上金使那十來個男人。但是他們已經跑出幾步,卻聽秦霜河怒吼:“閉嘴!都給我停下!大人的命令你們要違背麼?大人的話你們沒聽到麼?”“都給我留步!好好保護好你們自己,你們活著,才是我教的希望!”眾人止步,目中悲哀之色更重。他們目不轉睛地看著晦暗林中,黑魆魆下,那一個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從樹旁、灌木旁刷過去,踩著一地屍體走出去。個個威武不凡,個個在江湖上名聲不小,他們或高或矮,或瘦或胖,或擅於用刀,或喜歡徒手而戰,或最愛使奸計……他們都走了出去,迎上曹雲章!為了阻止曹雲章的殺戮!“龍閉月,等一下!”秦霜河怔愣一會兒,神情幾番掙扎。她猛扭頭,從身後陸嘉的懷裡搶過自己的孩兒阿照。她抱著阿照,快步跌撞地追上前面的男人。其他男人繼續走,金使停下步子,回頭不解地看著這個女人抱著孩子撲過來。金使皺眉,不耐煩道:“讓你老實待著,你又有什麼事?”秦霜河將懷裡的阿照遞出去,阿照黑葡萄的眼睛眨啊眨,看到金使就露出歡喜要抱的手勢。他已經開始學說話,他清脆響亮地喊了一聲:“爹!”金使忍不住笑了,伸手接過這個小孩兒。戰況危急,他短暫地放鬆精神,屈起手指彈了懷裡小孩的臉蛋一下,嘿笑道:“這傻小子,還管我叫‘爹’呢。不過姓秦的,你帶他過來幹什麼?”秦霜河靜靜的:“叫你‘爹’,也不一定是叫錯。”金使:“……”他彎曲的擁著懷裡襁褓的手僵住,眼神瞬間呆滯,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面前的秦霜河。他手臂禁不住發抖,繃著臉,唇抖了兩下,滿臉露出驚恐懼怕之色。他顫聲:“你你你什麼意思?你不是說這不是我的孩子麼?”秦霜河笑一下。伸手把她那個寶貝兒抱過來,低頭逗了逗,在孩兒的臉上親一口。秦霜河心滿意足,抱著自己的小孩兒就要走回自己原來的位置。她身後的金使卻要瘋了,抓狂地拽住她手臂,怒聲逼問:“到底怎麼回事?這到底是不是我的兒子?我是不是他父親?”秦霜河扭頭,嫣然一笑。她現在一身血一身傷的,臉也青了半天,頭髮雜亂似枯草。她的形象稱不上好,一笑之下,非但不賞心悅目,還笑得很讓人驚嚇。秦霜河抱著她的小阿照,面對身後男人的追問,幽幽道:“龍閉月,我的阿照,到底是不是你的兒子,我不會告訴你。”金使:“……”秦霜河:“你要想知道答案,你自己去找吧。”她抱著阿照,走得頭也不回,瀟灑無比。她走向自己保護的普通教眾中,教徒們面對這驚天八卦,為金使等人傷心之餘,眼睛看著秦霜河秦大人,表情變得格外精彩。在秦霜河背後,金使立在原地,眯著眼看秦霜河抱著孩子就那麼走了。半晌,金使扯嘴角,懶散的,噗嗤笑了一聲。他和氣地笑了笑,抬手跟趴在秦霜河肩上探頭探腦的小孩兒擺了擺,無聲地告了個別。小阿照睜著大眼睛,再次叫了一聲“爹”。秦霜河背脊僵硬、顫抖,她忍了半天后,忽然扭頭,向後方看去——她看到金使已經背過身,已經跨步縱起,追向那幾個已經走遠的兄弟們。他沒再回頭了。他無聲地擺手,溫和地露笑,只有阿照清晰地注意到,看到。秦霜河再回頭時,一點兒痕跡也沒看到。秦霜河發著怔,看那些人走遠。五使十二影,死了一使,留下火使和秦霜河,只剩下十四個人。十四個人加上想要找師父的陶華三徒弟,也不過堪堪十七人。堪堪十七個高手,跟曹雲章、朝劍門高手們為戰。結局幾乎已經註定。秦霜河的眼淚猝不及防地掉落,砸在土地上。她心裡吼“再見”“一定會再見的”,她目中迸發出仇恨忍耐之色,怒吼道:“走!”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