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風不動,牆頭突然站著一個冷眼的、拿手中指虎對著她的著黑金色武袍的青年。青年無聲無息立在樹枝伸出的牆上,俯眼看她,冷聲一個字:“脫。”白落櫻:“……”氣得倒仰。混賬啊——! 白姑娘鼓著腮幫子, 仰頭辛苦地瞪著站在牆頭樹叢中的張茂。他的手上指虎一直堅定地指著她,眉英挺, 目深邃,一身武袍貼身,手完全不痠痛。白落櫻氣得無法,火氣慢慢消了,一種無語無奈的、好氣好笑的情緒湧上心頭。夜神找人追人的能力這般強,她之前到底在逃什麼?可是她不逃又不行。這並非玩笑, 而是跟夜神待一起有性命之憂啊。白落櫻思緒靜下來,瑩粉嬌氣的下巴揚一揚,她那驕矜的眼神兒蕩起,長眉連娟, 眸子黑亮, 何等素淨秀蘊。她穿著粉白衣衫,只瞪人的樣子, 就如春風細雨撩過心扉,張茂的半邊身就麻了——世上怎麼有小白這麼好看的小姑娘啊!小白姑娘嬌俏無比地翹著硃紅唇珠, 笑眯眯:“好呀。但現在大庭廣眾不方便, 你跟我進客棧, 我就脫給你看。”張茂冷靜的:“帶路。”白姑娘衝他皺了下鼻子, 哼一聲, 轉頭便去帶路。她聽不到身後的風聲, 男人的腳步聲, 她疑心張茂是不是走了, 她是不是自由了?這般一踟躕,白落櫻的腳步就緩了下去,她腳尖才稍微向外移了三寸,身後男人的聲音惡鬼一般如影隨形:“怎麼不走了?”白落櫻:“……”再次感慨世上怎麼有這種男人!這種男人怎麼讓她攤上!白落櫻不情不願地把人領去了一個客棧,真是一點也不驚奇,幾天來她獨自一人住宿時遭遇的各種意外,這一次……都沒有發生。白落櫻更加肯定在背後作惡、讓自己背鍋、吃住皆不好的人,就是夜神了。男人都壞成這樣了,還有色心……做夢吧混蛋!進了客房,張茂緊跟而來,將門窗關上,重新選了陰影角落裡,狼一樣陰狠的眼神盯著白落櫻。白姑娘又氣又臉紅,跺了跺腳後,手指放到了腰間金色長絛上。她輕輕一扯,絲絛一鬆,束腰的衣衫就變得寬鬆。白落櫻眼睛乜一下張茂,繼續慢吞吞地卸下香囊等腰間飾物。張茂面沉如水,看不到反應。窗外斑駁的光照在她身上,雪亮一片。客棧外行走小販吆喝聲遠去,屋中白落櫻衝他促狹一笑,緊接著飛快地脫了袖箭、外罩、裡衫、裙裾。她利落地將外面衣服脫乾淨,粉粉白白一團,如花簇般堆在她腳下。白落櫻嘟著嘴,一腳將繡鞋也踢掉。如今,白落櫻只剩下打底的白色中衣了。中衣拖著秀氣的姑娘,稱得她越發嬌弱。張茂愣神,手微微抖了下:“……”他意外,沒想到白落櫻這麼幹脆。別的姑娘遇此大辱,不該哭哭啼啼跪著來跟他認錯麼?為何她脫得這麼幹脆?!夜神竟想讓白落櫻受辱,繼而求他,他再大發慈悲地原諒她。這番思維如若被白姑娘知道,當是要一個白眼送給他——笨男人啊!對付女人如何能像對付敵人一樣,居然還想女人受辱!緊接著,張茂的呼吸就微微粗重。他盯著白落櫻胸前的鼓囊如跳躍兔子,目光再向下掃,掃到她纖細的腰身。白落櫻的身材玲瓏有致、粗細婀娜,放在姑娘中也是上等。張茂手慢慢出汗,他看著她,喉結翻滾,瞳眸顏色加深,變得幾多陌生。白落櫻手放在了中單領口。再脫下去,她就只剩下一個貼身抹胸了。白落櫻揚起睫毛,對張茂嫣然一笑:“夜郎,過來幫我脫麼?”張茂高貴地、冷硬地拒絕:“不!”白落櫻一窘:“……”張茂:“說的是你脫,又不是我脫。自己的事自己做,沒人會慣著你的壞毛病。”白落櫻:“……”白落櫻驚呆了:這是壞毛病麼?天啊……白落櫻心裡氣得撞牆,怨自己命太苦。張茂這麼不配合,她的計劃要如何實現?好吧,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起碼夜神這種敗人好感的反應,說明他真的從來沒被女人玩過。她給他開先例,讓他長記性也好。白姑娘在心中掉了一會兒眼淚,面上則堅強地擺出笑容,嫋嫋娜娜地走向張茂。張茂身硬如鐵,愕然地看到白落櫻突然向他撲了過來。張茂皺眉,警惕起來,記起小白絕不如她外表看起來那般純良,她上次還用御笛之術對付他。張茂手一推:“走開!”但白落櫻已經擁入了他懷中。溫香暖玉投懷,懷裡姑娘還對他仰臉笑,雪中青蓮般動人。張茂按在她肩上將她向後推的動作便繼續不下去,他的手指僵硬地屈起抓著她的肩。張茂在心中想:她的肩頭這麼小……白落櫻蹙眉:“你好硬,我不喜歡。”張茂沉著臉:“……”白落櫻嬌聲:“抱我。”張茂手慢慢攏起,將她緊緊抱入懷中。他將纖瘦的姑娘抱進懷裡,他的喉結滾動,他說不出話,但女孩身上熟悉的香味湧入他鼻端,他的手越扣越緊,捨不得她離去。白落櫻將他的手移到自己腰上,咬著唇嗔笑他:“笨蛋夜郎!想脫我衣服你就自己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