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否就是斬教女瑤?!”喝問聲刺穿人心, 堂中唯一安坐的掌門, 羅象門的趙琛也坐不住了。他沒法再看著他的師兄,蔣沂南蔣長老,他看場中與謝微、蔣聲戰在一處的魔教妖女, 趙琛肝膽俱裂,駭然十分。他的驚懼之狀,讓他想到多年前那同樣闖入羅象門大戰的妖女白鳳。曾經是白鳳!現在是白鳳的徒兒女瑤!皆是年輕貌美,蛇蠍心腸,習得一身絕世武藝,打起來, 紅色與白色的裙裾散開。她們的英姿,她們的瀟灑, 將江湖攪如亂粥!趙琛怒吼:“妖女——!”為何斬教的教主總是視他羅象門如自家後花園?總是想來便來想打便打?總是在羅象門的每一個重要場合, 公然鬧事, 讓羅象門一次次下不了臺!而蔣沂南, 蔣沂南……趙琛的餘光關注他的那位師兄。他那位師兄天縱之才,多年前的嫡傳大弟子,曾是羅象門掌門的不二人選。而今,滿場混戰,蔣沂南沉靜地坐在器具被內力飛盪開、塵土瀰漫的“燕雀堂”中,紋絲不動。他的羽冠、衣袍都被驟風吹亂,蔣沂南卻只是看著,眸子幽黑,有一派天然的混入骨血的雅緻,還另有一番疲態。他那雙漂亮的、疲態畢現的眼睛,從場上白落櫻的身上移開,落到了女瑤的身上。蔣沂南微微笑:白落櫻有白鳳的美麗和驕傲;女瑤卻學得了白鳳的一身武功。那一身本事,如烈火一樣在風中燃燒,致命、可怕,像罌粟一樣。那身本事悍勇無比,卻傷人一千自損八百。女瑤她一舉手一投足,她和趙琛、蔣聲、謝微對打的每一個招式,都能與蔣沂南記憶中的一個身影重合。蔣沂南笑得有些悲涼:甚至女瑤學得更好,比她的師父白鳳更強。因為白鳳性格跳脫,卻為情所困;但是女瑤心硬如鐵,無所牽掛……女瑤:“程勿!”滿場打鬥,無人識得“程勿”是誰,不知女瑤在說誰。只有那已退到大堂外圍,和雁北程少主纏在一處的少俠身子顫了下,唇角滲著血,卻神色冷厲堅定地照著自己的步調走,一步步退。哪怕程少主招招要索他的命,他卻只是退、退……明確無比的,向著一個方向。程少主罵道:“程勿,你不是我的對手!跟我走!這裡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再這樣拼命,我就殺你了!”程少主家學淵博,武功確實高,起碼比所謂的江湖青年俊才謝微、蔣聲都要高。未曾及冠,便能打成這樣,真是厲害。他的每個動作都又快又狠,正道和邪道的變亂與他無關,程淮只跟著程勿!他的拳頭打在地磚上,地磚如地龍般凌空捲起大風,刮向程勿。煙塵土屑、鐵板樹木拔地而起,一同飛向程勿……程勿被推得撞上牆,他沒有摔下來,直接攀著牆爬上房簷。身前被程淮打得狼狽,程勿少年睫毛上黏著水和土,臉一片土灰,又不停咳血。但他在程淮那般力道下都沒死,還穩穩地爬上了牆!程淮氣得眼睛紅了。他突然啊一聲,覺得手指一痛,低頭,看到自己的手上被什麼紮了下,出現一片紅。而和他近身打鬥的,只有程勿……程淮全身發抖,程勿!幾個月不見!程勿就這般厲害了!看程勿站在牆上,對他一笑。程勿笑容冰冷:“說了別跟著我!”那少俠秀美清靈,滿是土滿是血,他清瘦單薄,卻如璞玉般溫潤美好。把追著他的程少主氣得哇哇大叫,快要吐血。蔣沂南靜靜地看著:唔,這就是女瑤喊的“程勿”?這個少俠,和女瑤什麼關係?莫非他是女瑤的心上人?蔣沂南看看那邊的白落櫻和夜神張茂,再看看這邊扛著十來個高手的女瑤、和程淮邊退邊打的程勿,蔣長老忍俊不禁:什麼意思?難道魔教家教淵博,妖女們,都有喜歡正道少俠的優良傳統?遺傳不遺傳的,都喜歡和正道年輕人在一起?蔣沂南真是個混蛋!所有參與戰鬥的高手們都在心裡大罵!自始至終坐著不下場,雖然他們怕蔣沂南倒戈向魔教,但蔣沂南也不至於一個手指頭都不動吧?魔教今日來的人士,和正道安排的人戰得酣暢,意外是這個貌似是女瑤的小姑娘,忒得能戰!她一個人抗住了謝微、蔣聲、趙琛,蔣沂南他還在無動於衷!和他比起來,他的兒子蔣聲就懂事多了。大約父親越不作為,兒子就越拼命。蔣聲把自己所學全用在了和女瑤相拼上,但他越打,越是心生絕望。對方龐大的內功、極快的速度、敏感的反應,他們的掌門趙琛都下了場,還拿不下來這個小姑娘!猛一下,謝微被女瑤手掌擊中胸骨,他吐血向後退,留下的空缺被掌門趙琛頂上。蔣聲飛身躍起,將胸骨斷裂的謝微接住。二人落了地,謝微不斷咳血,被蔣聲拽住胸,逼視雙眼問:“謝微!到現在了你還在隱瞞!她是不是女瑤?她到底是不是女瑤?!”謝微眼前金星亂竄,陣陣發黑,只有一點模糊光線,能看清女瑤的身形。女瑤和趙掌門纏在一處,趙掌門多年武力都不能壓下她,還讓她遊刃有餘,有空與那邊的白落櫻交換眼神。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