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不光是金使,謝微所領的真陽派方向,數個弟子執劍站起,警惕面向那在堂中橫掃落葉、打得不可開交的兩人。就連謝微,也發怔地看向打鬥雙方。金使和真陽派的反應都極大,那最後步入城隍廟躲雨的一眾人,直接站了出來,將手中武器抬起——“家中私事,外人莫擾!”金使嘖嘖向前:“什麼私事,欺負我小兄弟啊……”“砰——!”說話間,程家少主程淮拽著程勿,從高空的橫樑上一同摔下來。兩人從上到下砸到數不清的橫木、雜物,他們邊向下落,邊打鬥不止。地上飛起一片塵土,程家少主箍著程勿的衣領,長髮散於頰畔,程家少主也聽到了自己手下的話。程勿脖頸被箍住,眸子卻沉而黑,他被打得唇滲血,卻絲毫沒有服輸的意思。程家少主程淮冷笑,黑眼睛噬魂奪魄,深深望一眼臉色凝重起來的金使。程淮高聲:“雁北程家的私事,我看誰敢管!”金使:“……”他一下子站住,開始遲疑:身為武林人士,對江湖中各大勢力自然瞭解。雁北程家,是江湖中最隱秘的一個世家。雁北程家的弟子不出家門,不入江湖,但正因為雁北程家的存在,斬教才不敢太過強硬。金使訝然:“雁北程家?程勿你?!”程勿居然是雁北程家的人?!聽到“雁北程家”,真陽派的弟子們一下子凜然。雁北程家!正是他們掌門說的那個最近剛入江湖的世家!大堂中壓著少俠打的那個年少公子……正是雁北程家的少主!原本看最後進來的人欺負一個少俠,他們看不過去想幫忙,但是現在……謝微凝神,他一個眼神掃過去,身後所有的弟子不再向前走去救人,而是旁觀。一時間圍觀者無人上前,雁北程家的下屬們把守門關,他們站在門口擋著風雨,目光則一刻不離開堂中的程淮和程勿二人。短短几個呼吸,堂中的武功高手都看得出,程家少主是壓著程勿打的。程家少主的武力甚強……謝微和金使這樣的高手,都不得不承認,他們未必能贏得過這個少年。但恰恰是被壓著打的那個程勿,不斷地被人摔到地上,砸到地上,不停地咳血,趔趄,卻始終沒有被打倒不起來。“哐——!”應著狂嘯風聲,雨打在門上聲音巨大,程勿再一次被砸到地上,他的胸口迎來一腳。程勿一個鯉魚打滾翻身而跳,程淮踩來的腳卻還是在他胸口重重一壓。那一腳踹得程勿眼前發黑,他在地上幾滾,衣袍凌亂髒黑,他再抬起臉時,口腔中遍是鮮血。金使眼看他不敵,立即欲上前。程淮壓根不懼,反手一甩,一截地上橫木揮去。程勿當即飛身撲去,抱住橫木一個大旋轉。木頭堵著他的胸口,邊緣上沾著紅色。橫木推得程勿鞋刺在地上、噗噗噗向後退。程淮一掌再推橫木,程勿則兩手合一環抱橫木。程少俠額上冷汗淋淋,他咬牙,一掌再拍在胸前木頭上。木頭在兩人夾擊下不動如山,程勿少俠慘聲:“快走——!”他咳血咳得聲音沙啞:“帶小腰妹妹走!”當是時,廟中情況已十分不好。一方是程勿的仇人,武功甚高;另一方是斬教的仇人,謝微虎視眈眈。而金使這邊,除了他,只有一個沉睡中的少女。天邊電光漸次遍佈蒼穹,廟中人打得塵土、木屑在天上亂飛,只有女瑤,安靜地、痛苦地沉睡在她的夢境中,被點了睡穴,對外界情況一無所知。金使彎下身,想將女瑤背起:走為上策!再一聲巨響,被程家少主和程勿夾在中間的橫木在雙方不斷加力下,化成了粉屑,“嘭”一聲散在半空中。程家少主被嗆得咳嗽,見此良機,程勿踩上一片飛下的碎屑,向高處走。然程家少主一手粗暴地拽住了他領口,將他硬生生拖了下來。程勿一聲悶哼,被程淮扣住脖頸。他頸上盡是汗,被箍得喘不上氣。程淮貼著他的耳,陰森笑:“走?你還想往哪裡走?程勿,長大了,敢反抗程家了?”程勿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放我的朋友走!”程淮眸子眯起,他陰鷙的神色,破壞了他秀氣的面孔。程淮聲音陰陰的:“朋友?逃了次家,你還有朋友了?別和我談條件,把你拿走的東西還回來,我賜你一個全屍。”程勿:“我什麼也沒有拿走!”他聲調高揚,手抓住程淮箍著他脖頸的手臂猛力一折,躬下身,將人向前摔去。程勿喘著氣,跌跌撞撞向後退。程淮被摔得七葷八素,口角也出了血。被一個不習武的人打成這樣,程淮頓時大怒。他跳起,暴虐十分,一拳揮去。程淮:“程家養大你所花的一切,都是你拿走的!”一拳再一拳——“想逃離程家,就把你那磅礴浩大的內力,具數還回來!”程勿:“內力是我練的!我練了一十七年!這是我的東西!”程淮:“你的內力,就是我的。”“你逃到天南海北,該還的,你別想拿走!”兩人重新打到一處,因為程勿受傷重,他這次捱打,連反抗之機都得到的少。程淮扣著他,提著他,將他甩來砸去。廟中其他人,要麼踟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