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安虛張聲勢地把紙條往嶽翎身上一扔,惡狠狠道,“證據確鑿,嶽翎你還有什麼話可說?”他痛心疾首,好像嶽翎挖的是他的心一樣,天知道他們根本沒什麼交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兄長排除眾意讓你來陸家,為了你甚至拒了長樂郡主的婚事,結果你卻這樣陷害我們陸家!你可曾有一點良心?”陸銘山父親斥道,“養不熟的白眼狼!”嶽翎保持著那個冷笑的表情,抬起頭來,“證據?哪來的證據?我怎麼沒看到?”幾位陸家人愣神片刻,沒想到嶽翎這樣都不認罪。陸銘山對她失望,再不理會,跟旁邊人吩咐,“把她看起來,晚上等……”“等等。”跟來查此事、與陸銘山父親同一輩的人站了出來,示意下人把紙條拿給他,再仔細看看。“伯父,人證物證俱在,沒什麼需要看的了。”為防止事情有變,陸銘安上前,圍在伯父跟前賠笑臉。那位長輩眉頭皺成川字,“你過來看,”他下巴點了點陸銘山的父親,“這些內容……不太對啊。”陸銘山等人心中升起了不祥預感,忙圍上去看,他們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很是精彩。嶽翎忽然哈哈笑,幾分癲狂,“看到了?我從來沒認真給徐姑娘傳過情報!”陸銘山如電的鋒銳目光落在她身上,可看起來,卻是愣愣的,不知所措。他好像被人瞬間打一巴掌,狼狽不堪。好像能看到徐時錦微笑的眼神,帶著嘲諷。徐時錦耍了他!她像玩弄小丑一樣,將他耍得團團轉!嶽翎扶著門站起,仰望這些她一輩子都得罪不起的貴人,覺得可笑,讓她笑得眼淚掉出來。她不看別的人,只看著陸銘山,“是,我懷有目的,我來到你身邊,是徐姑娘的安排。她讓我做內應,我答應下來。可是從頭到尾,我傳給她的訊息,沒有一條是真的!我怎麼可能知道陸家那麼多事,我怎麼可能幫著外人害自己的愛人?”“陸銘山!我懷有目的!所有人都知道!但是你從不肯相信,我的目的,不過是祈求你的愛情,讓我們回到從前!”她厲聲叫道,聲音因揚高而尖銳,如一把生鏽的刀從心口磨下去,“我不是好人。但無論我怎麼對你,都是因為我愛你;無論我做什麼,都是因為不想離開你。但你不相信。”無論我怎麼對你,都是因為我愛你;無論我做什麼,都是因為不想離開你。這本身就是價值觀極其扭曲的話,這樣的愛情讓人害怕。但嶽翎說的如此理直氣壯,她理所當然的態度,讓所有人忽略了她的悖論,順著她的思維走下去。她那可怕心狠的冰山一角,在多年的偽裝後,終於破開了那麼一角,讓人窺探到了內裡的腐爛和腥臭。“你說你喜愛我,但你同時愛著兩個女人!”嶽翎哭道。“你說讓我相信你,讓我相信我們的愛情,但你自己都不相信,你拿什麼來說服我?!”她用仇恨的、怨懟的目光盯著陸銘山,“我對不起很多人,卻從沒有對不起你。而你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我!”陸銘山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嶽翎。因為他的背叛,害了一個姑娘最美好的前半生。並讓她在多年的痛苦中,性格扭曲而陰狠。嶽翎常想著:銘哥……他要是再出現就好了,他要是沒離開我就好了。可她費盡千金萬苦走到他身邊,他帶給她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傷害。這個愛人,這個心上人,這個讓她唸了那麼多年的人,讓她心軟想要忘掉仇恨的人……她有多愛他,就有多恨他。“翎妹妹,我……對不起,”錯怪了人,陸銘山微沉默,走上前,“你、你應該早告訴我的。”嶽翎冷笑。在淚水中,她眼睛看到院子門口有人探頭探腦,是陸銘山那兩個從宮中來的妾室的侍女。想到那兩個女人,嶽翎牙關緊咬,心中更恨。劉泠!她是多麼恨劉泠!劉泠特意進宮,給陸銘山弄了兩個妾室來。且這兩個宮女,表面上看,一個比一個溫柔似水,全都是嬌嬌弱弱的,與嶽翎是同一種風格。劉泠完全是誰更像嶽翎,她就選誰進陸家。且不要真小白花,她需要的是戰鬥力強大的女人。陸銘山喜歡嶽翎什麼呢?喜歡她的溫柔,喜歡她的善解人意,喜歡她的伏低做小,也喜歡她偶爾的小心思。他最喜歡的,還是他們當年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嶽翎是陸銘山心中的白月光,不管嶽翎做什麼,因為那段時光,陸銘山都捨不得嶽翎。但這並不能算嶽翎贏。嶽翎贏在那段時光,也輸在那段時光。因為在和嶽翎分開後,迎來的是陸銘山最痛苦的時期。母親死亡,父親不相信,新的嫡母派人追殺,他一路逃亡,到了陸家門口,卻連守門的小廝都不給他求見的機會。陸銘山懷念那段時光,也怨恨那段時光。嶽翎可以陪他呆在那裡一同回憶,但兩人都伴隨著痛苦的記憶,總去想,總有一個人會先受不了。所以劉泠給陸銘山送去另外兩個如水般嬌弱的姑娘——陪他去懷念他的過去歲月吧!但不必看到嶽翎的臉,就不必想起帶給對方的傷害。劉泠的心思昭然欲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