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第一時間察覺此事,宮中守衛最高等級已啟動,擔負宮廷警衛的上直侍衛軍直接關閉宮門,內外隔絕。而皇宮外,殺戮也開始大肆。尤其是各家世族、名門、新貴,都在叛軍要討伐的首要位置上。“……”沈府正廳,劉泠站起來,讓人帶錦衣衛去後院見沈宴。明暗的燭火中,她打量端坐的徐時錦。自一開始,下人報來時,徐姑娘就神情平淡,甚至帶微微笑意。顯然這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中,事情如期展開,讓她很是愉悅。徐時錦微微偏頭,輕輕笑一下,“阿泠,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麼?現在更重要的,不應該是關閉你府上大門,侍衛全線警備,以防叛軍攻打?”“這些沈大人會負責,我不用管。”劉泠說。徐時錦頓了一下,點頭,嘆道,“是呀,你嫁了個好夫君。”劉泠淡著臉,走向徐時錦,“小錦,你不要跟我打馬虎眼。旁人不瞭解你,我會不瞭解你嗎?恰恰今晚宮變,恰恰你和沈昱來到我家。經過你手的事情,絕對沒有巧合一說。你連宮變都能算到,有什麼是你沒想到的。所以,你到底要做什麼?”徐時錦笑了下,輕聲,“怎麼?你怕我陷害你與沈大人?”劉泠沒說話。徐時錦臉上的笑便淡了下去,溫柔又怔然地看著她,若有所察,“開不起玩笑嗎?你這副樣子,似乎病情加重了?抱歉呀,陸銘山一事乃我算計的結果,我並沒想到會給你和沈大人帶去那樣的災難。你要是怪我,也正常。誰讓我連你們都……”“徐時錦,你和我之間,需要說這些虛情假意的話嗎?”劉泠漠然道,“我有沒有怪過你,你自己不清楚嗎?小錦,你是人,你不要把自己當成神。世間永珍,你能算得清多少?”徐時錦被她斥一聲,愣了一下,微詫異。難得阿泠跟她說這些話。阿泠喜歡麻煩,卻不喜歡廢話。她很少勸自己的,現在又……徐時錦表情有瞬間空茫,她側頭,看著清輝在院中空地上浮動。她恍了一會兒神,才慢慢說道,“我謀來算去,就是等著今晚,讓太子逼宮。太子早已不滿陛下多年不退位,他早想登基了。以前他數次與我討論過,他想掌控這個時間。我當然幫著他啊……現在,內外逼起,他的野心和危機感,逼著他找到了最佳時機。如果逼宮成功,他就是皇帝了。而我們要的,就是他這個動機。一旦逼宮,他就是謀反。坐定謀反之罪,他必死無疑。”“原本太子準備多年,逼宮是五五之分。但若陛下提前有準備,他則必輸。”“我清楚太子手下人的各個軟肋,知道他所謀的那張網中不少疏漏。加以利用引導,事情當然能照著我期望的來走。”“你是我的好友,以前與沈大人的合作也很愉快。護龍之功,我當然要送給沈大人啊。”徐時錦笑一笑,“其實這不算我送給沈大人的禮物。以他的政治敏感度,他自然知道做什麼對你們更有利。我猜這會兒,宮門封鎖後,鄴京全城,明裡暗裡的錦衣衛都已經出動,與叛軍廝殺。這當然是沈大人的意思。”“但只是這樣的話,你沒必要出現在這裡。”劉泠說。徐時錦點頭,眼中笑意更淡了。她說話的語速更慢,輔佐著她內心的掙扎與不確定,“某方面來說,我也算利用了沈小昱。他想給我找太醫看病,我是直接想見你們。乾脆順著他,由他帶我入府,不透過正常程式,就能與你們夫妻二人見面。”徐時錦站起來,到劉泠正面,屈膝,行了一禮,“我希望藉此機會,沈昱能光明正大的,重回沈家,重回他應該站的地方去。”劉泠目光緊縮,緊盯著徐時錦。徐時錦先前猶疑,先前矛盾,但當她下定決心,便微微笑著,等劉泠的答覆。徐姑娘行事,向來是數線併發。她每條線,都不會去算最精準的答案。她喜歡大開大合,掌握大資料,具體前後,她並不太關心。徐姑娘做的一件事背後,目的肯定不止一個。一個失敗了,還有另一個待補。只要有一個目的能達成,她就算得益者。在太子逼宮一事中,徐時錦不僅要置太子於死地,她還要讓沈昱身上的汙點洗乾淨,重新迴歸沈家,做那個名門貴公子,風華雅緻。“沈昱之前被貶出京,是因劫獄緣故。但劫獄本應是死罪,陛下只讓他出京,我就想到,陛下還等著用他,他手裡還有些價值沒有挖出來。與沈昱同行一路,我數次試探沈昱,得知他手中那條線,正是與太子有關。錦衣衛查太子很多年,大大小小的事,最瞭解的,一定是全權負責的沈昱。太子一旦出事,就是他這條線,浮出水面的時候。雖然已經交接出去,但錦衣衛中最清楚的那個人,一定是沈昱。他不在京也罷,另有錦衣衛接手。但如果沈昱就在鄴京,那陛下一定希望他親自出面,讓所有事情大白於天下。”“沈昱不是廢子,伯父伯母都等著他。只要他在鄴京,沈家會想辦法,讓他重入陛下眼中。劫獄是大罪,但現在在查陸家,太子一旦倒臺,太子也會大查。如果查出七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