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讓開,又被羅凡拉扯出去。不在乎門有沒有關上,那些人還在不在,劉泠彎下腰,去摸他的面頰。好冷啊。劉泠想到羅凡的話,說現在不能治,他身上的傷太多了,得一步步走。劉泠俯面,將臉貼上他佈滿猙獰傷痕的臉。她耳朵靠著他鼻子,卻還是感覺不到他的呼吸。劉泠心中恐慌。她將手伸到錦被中,握住他的手。他的手也那麼冷,她摸上去,禁不住打冷戰。整個人坐在地上,臉靠著他的手。她聽了許久,才聽到那極弱的脈搏聲。劉泠才真正放下心來。他還活著。劉泠就坐在地上,被子下,她握住他的手。仰起臉,不覺看向他。她發現,他居然睜開了眼。他在看著她。劉泠怔怔地仰著臉。她又低下頭,輕聲,“你毀容了,你知道嗎?”他沒有說話。眼睛那麼黑。和以前一樣,又好像不一樣。劉泠兀自說,笑容蒼白虛弱,和他的臉色一樣,“我最喜歡你的臉了。你毀容了,我就不喜歡你了。”他依然沒動靜。劉泠垂著眼,輕道,“混蛋。”她的眼淚,刷地掉落,濺在她緊握他的手上。他的脈搏,重重的,跳了一下。她起身,湊過去,親上他嘴角。眼淚掉在他長睫上。她說,“我討厭你。”他與她相貼的,冰涼的,乾燥的,嘴,輕輕動了動。劉泠望著他的眼睛,她抬起手,輕輕撫摸他的臉。他頭微微側了側,靠著她的手。劉泠神情恍惚,恍惚著恍惚著,她喃聲叫他,“……沈宴啊。”千言萬語,到嘴邊,又沒什麼好說的。那些過去的,我有什麼好說的。那些還沒發生的,我又有什麼好說的。沈宴。宴無好宴。添酒回燈重開宴。這像是一場夢。也許她早就死了。在他跳崖那天,她就跟著他死了。她卻不甘心,仍幻想著。所以可能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劉泠的想象。她喜歡一個人,生之眷戀,死之思念。人生啊,有沒有那麼哪怕一次,不拋不棄不回頭。他嘴角動了動,劉泠說,“他們說你肺部出了血,你不要說話……你做口型,我能聽懂。”她湊過去,看著他的口型。他說:別哭。劉泠望著他,說,“你笑一下,我就不哭了。”沈宴垂下眼,輕輕的,嘴角揚了下。劉泠貼著他臉頰的手,輕輕顫抖。她俯下身,將他抱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