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調=笑她“傻子”,卻會摟著她的肩,把那些都教給她。他一邊調侃她,一邊牽著她的手,沒有鬆開。又嫌棄她,又喜歡她。喜歡比嫌棄,要多很多。他們談天說地,他們走南去北,他們一起流=浪……劉泠多喜歡他啊。劉泠耐心地照料自己的膳食,劉潤平呆呆地站一邊。左邊是喜歡的大姊,右邊是暈倒的娘、質問的爹。他再次陷入那種左右為難的境界。可他咬著牙,在爹喝問中,紅著眼,一句話不肯說。廣平王神情複雜,摸摸小兒子的頭,再去看那個瘋瘋癲癲的大女兒,終是嘆口氣,旋身讓大夫去看妻子。不再逼問了。廣平王妃恍惚著,醒來後,一把握著丈夫的手,激動又痛苦,高聲喊,“阿泠沒有騙我!姐姐她在!她果然在!我看到她了!我看到她了……我對不起她,我們都對不起她……”“你看錯了,明蘭她早就死了,她早不在了……”廣平王耐心哄。“那就是她的魂在!”廣平王妃臉色蒼白,卻透著詭異的紅。……廣平王妃神志不清,廣平王好容易才把她哄好去睡,一身疲累。他心裡也有些毛毛的,劉泠說張明蘭在,妻子也說張明蘭在……難道王府真的不乾淨?他又想找法師來驅鬼了……身為王爺,天天對這種怪力亂神推崇無比,他也很尷尬。一團亂中,廣平王府長工們居住的院子裡,在眾侍從的掩護下,楊曄從一間屋中走出,將那張畫收入袖中,對等候的人點頭示意。下屬們跟上他,小聲報告王府出的亂子,又問,“楊大哥怎麼想的這個法子?”“畫都是公主給的,這當然是公主的意思啊。”楊曄說。大家湊一起,猜測公主的想法。是要用死去的王妃,攻破現任王妃的心理防線,嚇死她嗎?這、這有什麼用啊?太溫柔了吧?楊曄只搖頭,催促手下按照公主的意思去做,還得小心府上別的侍衛的監視。他也不知道公主要做什麼。按說公主讓他把罪證交給了錦衣衛,這邊就應該沒他們事了才對。錦衣衛那邊在照顧沈大人,羅公子在看證據,真要對廣平王府下手,也就這兩天的時間了。他舒口氣,希望一切能好起來,公主不要再受傷了。白天的雪下午時停了一會兒,到傍晚時,又開始洋洋灑灑下起來。到這會兒,跟著大姊坐在屋中說話的劉潤平,明顯發現大姊變得焦慮不安,時不時抬頭,往窗外的雪天看去。劉潤平察覺這個,心裡有了猜想,便硬是坐著不肯走。果然,等天快黑了,和昨天一樣,一個圓臉大哥哥掀開窗,從外跳了進來。他拍去身上的雪,嘆道,“居然還在下雪!弄得我想混進來,都比昨天困難了很多。光是腳印,就夠我煩的了……”劉泠根本不理會他的抱怨,他一進來,抬頭,見公主淺紫上衣,雪白長裙,腰垂襟佩,叮叮咚咚,壓在裙裾上。她長髮半挽,烏雲間白色珠簪點綴,素淨又明豔。她彎腰提起一個楠木食盒,向羅凡看來,優雅淑靜。羅凡簡直看呆了:他知道劉泠是美人,一等一的美人,明豔動人的美人。但跟劉泠見了這麼多次面,再美,他也看習慣了。他發呆的是,劉泠現在顯得更美——她居然精心打扮過!而劉潤平更知道,他大姊換了一下午的衣裳。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精神啊。羅凡嘴角抽了抽,對劉泠很是佩服。但他嘴角抽後,目光落在劉泠的手上,眼皮也跳了跳,警惕問,“公主,你拿的什麼?”“我給沈宴做的飯。”劉泠說。“……”羅凡想問,你沒有聽懂我剛來進來時的話嗎?外面下著雪!腳印很難抹去!你以為我是從錦衣衛所飛過來的啊,腳不沾地的啊?加你一個人的體重就夠了,你還要再加重我的負擔……但是他想到什麼,臉色暗了暗,對劉泠的行為,持默許狀態。如昨天一般,劉潤平假做陪姐姐睡覺,好讓姐姐能平安溜出去。今天雖然下了雪,但楊曄等侍衛比昨天也多了許多自主性,有他們相助,羅凡帶劉泠離開廣平王府,還算順利。劉泠要求羅凡每天帶她去見沈宴,羅凡答應。她本是心中歡喜,路上,羅凡卻跟她說了不好的訊息,“沈大人的傷,屈大夫還是沒法下手。屈大夫是我們的人,醫術很不錯,可是……也怪氣候不好,又是受寒,又是中毒,又是舊傷,胃啊、肺啊全出了問題……屈大夫的醫術,顯然不行……”“那就回鄴京,”劉泠說,“我帶沈宴回鄴京。”民間話本中,總是傳說有許多不世高人,隱居在民間,醫術高超,簡直賽過神仙。劉泠給自己看病的這些年,不能說沒有碰到過民間的神醫。但正常來說,醫術高超的,真的是基本都集中在皇宮。畢竟這世上,真的不想名利、只想自由自在的人,太少。做不成太醫,沒法得到皇宮御醫的首肯,醫術自然多多少少沒到那個地步。所以說起重病,最保險的辦法,劉泠便想回鄴京。羅凡嘆口氣,“你覺得……沈大人現在,能走得了嗎?”他的傷那麼重。再說,“江州的事情還沒完,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