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楊曄等人避著沈大人掃來的冷眼,劉泠卻面色自然,沒有手軟腳軟,還能淡定自若地上前,“我出門為我們的孩子置辦了些東西。”一提起這個話題,她就有些興奮,“我以前都不知道,原來小孩子需要的東西,這麼多……”她想讓沈宴提前感受下為人父母的心情,把面色冷淡的沈大人拉下神壇,到自己買的各式物件前,“你看,尿布、毛毯、奶嘴兒、棉花……”沈宴拿起一個撥浪鼓,搖了兩下,他抬頭看向她,“我提醒你,是否懷孕還沒確定。就算懷孕了,你連一歲到三歲的玩具都現在買下來,好像你要在這裡常駐一樣。你的這個思路,發散太廣,我實在看不懂。能解釋一下嗎?”他的“解釋”二字輕飄飄吐出來,劉泠就回想起他昨晚對她“打屁股”的教訓,一下子面孔微紅。其實有什麼好解釋的呢?解釋著解釋著,沈宴又要揍她了……這點自知之明,劉泠還是有的。在沈大人警告的眼神中,劉泠矜持著,不再開口了。沈宴請來的大夫,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但進了裡屋,請劉泠入座,老大夫診來診去,還是沒有喜脈之象啊。沈宴抱臂圍觀,大夫低著頭,手擦了一遍又一遍,額頭的汗也是擦了又落,到最後,還是喏喏道,“夫人之前……應該只是吃壞了肚子吧?”“不可能!”劉泠反對,猛起身。她陰冷下去的臉,讓周圍氣場冷下,大夫抖得更厲害了。沈宴目光怔了一下。劉泠移開的目光,筆直地與沈宴對上。他們兩個的眼神,此刻是一模一樣。“彭嫂說懷孕了的……不可能沒有,你再診診!診不出來,小心……”劉泠冷著臉威脅。她威脅著,在室中過分的沉靜中,心慢慢入了谷底。她望著自己買回來的那些禮物,堆積如山。她一整天都沉浸在懷孕的興奮中,可一天都沒結束,夢就結束了。“我不可能沒懷孕,你醫術不行……”“劉泠,不要鬧。”沈宴伸手,攔住了無理取鬧的劉泠。他回頭使眼色,讓慌張的彭嫂請大夫出去。那個可憐的大夫,短期內,估計再不想給人看喜脈了。眾人離去,劉泠仍要追出去,被沈宴拖住,手伸出,點了她背後幾個穴道,就讓她全身動不了。劉泠含著一汪熱淚,被沈大人橫抱到床上。他放她睡下,給她蓋了錦被。沈宴用指腹擦過劉泠溼潤的長睫,兩指揩了揩,盡是水。沈宴俯身,在她額頭上碰了碰,“我們會有孩子的,不要哭。”劉泠眼淚含在眼眶中,她當然知道沈宴的意思。但是那種希望到失望的過程,實在太慘,讓她受不了。她吸吸鼻子,“你會安慰我嗎,沈大人?”“當然。”沈宴伸指解開了她的穴道,姑娘坐起來,撲入他懷中,緊抱住他的腰。劉泠問,“想我不難過也可以,你得給我理由。為什麼它還不出生,不投胎到我這裡?”“嗯……”沈宴沉思,“它像風一樣自由自在,不受拘束?”“……”沈宴垂眼瞅她一眼,“它還沒有人類的思維,腦子不清楚,不知道你這個母親的美好?”“……”“它想到要有你這樣美好的母親,心理壓力很大,決定從小培養,就是這麼有性格?”“……噗!”劉泠再悲傷不下去,笑倒在沈宴懷中。她不想表現得自己很有暴力傾向,但她真的想打沈宴。劉泠白他,又氣又笑,“討厭!我在傷心難過啊,你要不要這麼破壞氣氛,能不能別老逗我笑?”他說的都是些什麼呀!沈宴微笑,摸摸她汗溼的額髮,悠然道,“我是認真的在給你想理由啊。不然你這麼期待它,它憑什麼不讓你如願以償呢?”劉泠在他胸前蹭了蹭,又仰起頭,親他的下巴,“你昨天還打我呢,今天就幫我說話。沈大人,你對我真好。”“我從來就對你很好,”沈宴將她扯遠一點,“所以劉泠,你不要偷偷摸摸地把鼻涕忘我身上蹭。你當我瞎?”“……”劉泠真的是一點都悲傷不下去了。有沈宴在,沒有孩子並不覺得如何傷感。劉泠可能都沒難過夠一炷香的時間,就又生龍活虎,活蹦亂跳了。晚上家家升起炊煙時,她心情甚不錯,積極過去,要為沈宴做飯吃。一間小小的廚房裡,劉泠蹲在大鍋前,一邊被煙嗆著,一邊拿買來的食譜研究。沈宴倚在旁邊的石灰牆上,靜靜欣賞。劉泠抬頭,看到煙火寥寥中,沈宴眉目清潤,倚牆而立,有一種極為動人的神韻。殘留日光中,羅羅清疏,實在是好看。劉泠看得出了神。沈宴瞥目過來,劉泠臉被煙燻紅,若無其事地低下頭。沈宴露出瞭然的笑,“晚上出去逛逛?”“好啊,”劉泠應,欣然而往,“我們可以看星星看月亮,談談情說說愛,共度難忘今宵。”“……你可真會舉一反三。”沈宴被她逗笑。晚上吃過飯,兩人果然如約出門。沈大人和劉泠的約會,自然和別人不一樣。別的情人在街上卿卿我我,沈宴抱劉泠上了屋頂,一望而去,大半個玄安關都落在他們眼中。天高地闊,悠遠流長。沈宴跟她說,玄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