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小錦死了,他活著又有什麼動力呢?五軍都督府、兵部、禁衛軍的人馬,在離京不遠,便看到了擋在路前的沈昱。沈昱隨意一掃,見五軍都督府的人馬中,都督之後,剛才放他出城的徐家四公子徐重宴赫然在列,以淡漠的眼神看著這一切。沈昱不覺一樂。禁衛軍首領騎在馬上,俯視那個狼狽不堪的青年,冷聲喝問,“沈昱,徐時錦被你帶去了哪裡?”沈昱心不在焉,笑得無所謂,“你們放我一條生路,我就告訴你們。”“不可能!你私自劫獄,還敢討價還價?身為錦衣衛指揮使,你是知法犯法!你可對得起陛下對你的信任與栽培?!”沈昱愣了一下,“你說得對。”“既然如此,還不快伏法認罪……”眾人鬆口氣,以為終於喚醒了沈昱的責任心。誰知,沈昱從懷中,掏出一塊腰牌,往眾人面前一亮。他氣勢陡然一變,赫然高大沉穩,“錦衣衛指揮使沈昱在此!怎麼,你們要捉拿我這個指揮使?你們要跟錦衣衛對著來?”“……”眾人一口血差點噴出。錦衣衛指揮使的腰牌不是讓你這時候用的!你平時從來沒用過,劫獄了,你才想起這個身份的重要性?你是劫獄啊!你以為你的官位還能保得住?我們這群人追出京,就是拿你問罪的。“我的官位保不保得住,那都是今晚以後的事情。現在我還是錦衣衛指揮使一天,你們就不得妄動。如有疑問……”“殺了他。”一個冷淡的聲音,自眾人之後響起。眾人紛紛回頭,讓出一條路。有男子披著斗篷,自眾人簇擁中,騎馬到了最前方,以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勢,俯看沈昱。他對沈昱下的命令,就是一句“殺了他”。沈昱不再嬉皮笑臉,冷眼看他,嘴角扯動,“我沈昱何德何能,勞殿下親自前往。”太子不欲耽誤時間,直問,“說出徐姑娘下落,孤也保你一命。你不說,孤的人馬,一樣會殺了她,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孤認為對於任何人來說,這是個不用考慮的選擇題。”沈昱淡聲,“我在一日,絕不可能讓你碰她。”他一聲長嘯,驀地拔地而起,身形如電,主動向這邊撲殺而來。他身影鬼魅,前一刻還在遠處,下一刻就到了幾丈內,留下一段殘影。他身子在半空中踩馬借力,眸子陰冷,直對太子。在這樣的眼神下,太子全身如同被凍住般僵硬,忘了所有語言和動作。黑夜雪光中,沈宴的眼睛,像死寂的子夜,讓人心悸。“殿下小心!”到底有將士保護。一名武功高強的將領飛身而起,擋向沈昱。沈昱修長的手指一把卡住他的喉嚨,他的眼睛才瞪大,周圍的人才反應過來撲去,咔擦一聲,此人人頭分離。又過了很久,等沈昱被眾人打退幾丈遠,跌落眾人圍陣中,鮮血才緩緩留了下來。這番強硬的手段,饒是劉望,也恍了片刻神,有絲縷退意。但劉望即刻回神,盯著沈昱看半天,喃喃自語,“沈昱,原來孤一直小看了你。你並非真正的紈絝子弟……但你以為,你不說,她就能逃出去?你不過在拖延時間。可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孤想要一個人死,她就必須死。她總會死的……可惜你看不到了!”太子話音落下,揮手,本就蠢蠢欲動的軍士,不再猶豫,當即奔殺而去。他們本就要擒拿沈昱和徐時錦,沈昱用錦衣衛的身份唬住他們,讓眾人投鼠忌器。但太子親自發話,錦衣衛權勢再大,也不可能越過太子。沈昱陡然間,捲入情勢最危難的一場廝殺中。本就精疲力竭,他要如何,能逃出生天?而太子並不急著派人去追徐時錦,他不急,因為徐時錦就算逃出天牢,只要她還在大魏的國境,就別想翻盤。他現在,在欣賞自己戲弄沈昱的這個過程。看他在他手心中,像小丑一樣掙扎,結果卻根本不會發生變化……沈昱奪了一人的刀,被眾人圍在中間,一個個人從前或從後,襲向他。他握著刀柄的手很穩,另一手滿是鮮血,神情卻自始至終的平靜。一把刀在手,一個個人命倒在他腳邊。他身形和武功俱是上乘,動作迅狠靈敏,將殺人的手段一一呈現。他的眼睛,像冰山下的湖水。任一個又一個傷口落身,任臉色越來越白,那片冰山下的湖水,也絲毫沒有晃動。他始終沒有倒下,手中刀上染的血越多,他的眼睛就越亮。太子臉色漸難堪,如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般:這麼多年!這麼多年!他一直想拉攏錦衣衛,一直把沈昱當成一把生鏽的刀!他一直以為沈昱的指揮使一職,就是個面子上的功夫。對於這個人,他從沒有上過心。可到今晚,太子才知道平時,沈昱掩藏了多少實力!他確實有能力擔錦衣衛指揮使一職,他並不是眾人以為的繡花枕頭!端看他殺人的狠厲,就知道……錦衣衛中,藏了多少秘密?他甚至有些害怕,自己忽略了沈昱,是不是忽略了更多的東西?這樣一想,他心中對徐時錦真的多了幾分惱怒。若不是她篤定沈昱無用,若不是她總把沈昱當棄子往旁邊一扔,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