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最大的悲劇,便是遇到她。而她最大的幸運,是遇到他。公主湊近他,目光一眨不眨地虛望向他。又是看著現在的他,又是看著前世的他。她唯一的遺憾是秦景,她現在多喜歡他啊,她心裡又是多捨不得前世的秦景……諸法念念逝,此衣非昔衣。前世的他,今世的他,看著一樣稱眼。公主的淚水落在秦景面上,她眼睛裡只有他,聲調平平,“那你就娶吧。”“有我在,你想娶就娶,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總會知道,你遇到我,絕不是你悲劇的開始,你終會如我一般幸運。”秦景看著公主,他目光還是那麼靜,他依然一句話也沒說。但他伸手將公主拉下,抱在懷裡。公主任他抱著,他想怎樣,那就怎樣吧。只是秦景,到底是醉了。他夜裡做了什麼,跟公主說了什麼,聽公主保證了什麼……他居然統統不記得。翌日,秦景起身時,公主就醒了。她睜開眼,看到他在動作迅速地穿衣,揹著她,留給她一個修直的背影。公主伸出手想討一個擁抱,侍衛大人竟然沒有回頭看她,趕在木蘭她們進來前,想自己先走。公主有些傻眼:這就是吃了不認賬的嘴臉嗎?她驀然覺得,原來她以前對秦景的所為,在別人眼中,恐怕就是這樣的。公主受不了被秦景冷待,她一掀被子坐起,“秦景!你記得昨晚發生什麼事了嗎?”秦景繫腰帶的動作停住,有些僵硬。他低頭盯著地磚,聲音極輕,“……我做什麼了?”“你趁醉酒,想唐突我,我拉都拉不住你。”公主看到秦景的耳根紅了。半晌,他側臉一片緋紅,喏喏,“……對不住。”公主哼一聲,“你還吐了我一身。”秦景側著的臉神情開始窘迫,耳根紅得更厲害了。他態度良好地回過身,睫毛顫動,眼神都不敢對上公主。公主抱著迎枕,黑人黑上癮了,“我說我懷孕了不能上床,你不聽,非壓著我大戰……兩回合。嗯,就是兩回合。你看,我這裡都紅腫了……”她扯衣帶掀袍子,要展示自己半屈著的長腿給秦景看。稀薄的晨光中,公主肌膚才露一點,如玉如雪,凹凸有致;她眸子掃過他,雙瞳翦水,宜嗔宜喜。秦景呼吸一滯,幾乎是撲過來,抓住她的手,用被子把她給捂住。他掩住極跳的心臟,低下頭,排刷般的濃密睫毛在眼上投下扇形陰影。公主看不到他的眼睛,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秦景半天不說一句話,只虛虛摟著公主,替她擋好春光。“你這個冤家……禽、獸不如……”公主被他抱著,開始嗚嗚咽咽地扯他的衣帶。秦景才繫了一半的腰帶又被公主扯開,他抬目,擰著眉毛,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那……什麼……”“什麼?”他聲音都含在喉嚨裡,公主根本沒聽清。“……孩子沒事吧?”秦景說出了口。他這麼說的時候,就已經猜到公主的反應了。果然,公主愣了一愣後,“你、你真討厭!你居然不心疼我,心疼別人……咦?”她突然覺得不對勁,側目看向秦景。秦景垂著頭將她埋入錦被中,神色很平靜。在公主看向他時,他輕聲,“就算屬下醉了,也不可能在公主未同意的時候,冒犯公主。”“……”宜安公主默然,所以他早看出她在胡說八道了,但是不知道該不該指出來?秦景心裡多喜歡她啊,她縮在被子裡,巴掌大的小臉上,目光閃爍,一會兒心虛,一會兒又大膽。她這麼作,趁著他喝醉就往他身上潑髒水,被揭發後又無辜地低頭……秦景目有柔意,伸手碰了碰她的臉。但一會兒,他目光又暗下:可是她如果就是不想要這個孩子呢?秦景俯身,“公主,屬下回來後,有事想跟你說。”公主意興闌珊,揮了揮手,“好吧。”早在第一次撲倒秦景後,秦景醒來什麼都不記得,公主就對秦景的酒品有了瞭解。只是瞭解歸瞭解,當再次碰到後,還是覺得鬱悶。她知道秦景想跟她說什麼,只是好聽的話,她昨晚都說過了,實在懶得跟他再嘮叨一遍。比起跟他嘮叨沒用的好聽話,公主更應該想,該怎麼把這個孩子留下來。等秦景走後,公主梳洗完畢,去向平王妃請安。平王妃對女兒的印象還停留在女兒和霍青試探感情上,如何猜得到女兒都準備生孩子了……“阿靜呢?”平王妃問。“她去東校場了。”宜安公主今天可乖了,娘問什麼就答什麼,務必服侍得娘心情好。平王妃皺了皺眉,“她總去那裡幹什麼?”她疑惑地看向大女兒,“是不是你又騙她了?”公主好生無辜,“我什麼都沒做。”她是真的什麼都沒做嘛,幹嘛壞事都想著她。平王妃不問了,暗自決定讓兒媳多帶著小女兒去交際。好好一個郡主,總跑去東校場算什麼。宜安公主跟平王妃說了許多閒話,見娘情緒平常,她才小心翼翼試探,想不到理由,乾脆又把宜清表姐拉出來舉例了,“……那她現在懷孕了,如果你是長公主,會讓表姐她和離,嫁給那孩子父親麼?”平王妃不可思議地看公主,“嫁給一個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