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公主又會像往常一樣回擊,沒想到公主只是幽幽看了她一眼,嘆口氣。小郡主被姐姐的反應弄得很驚悚,乾笑一聲,就告別她,準備找霍公子培養感情去。公主覺得自己現在真是又善良又多愁善感,“霍青這種不拒絕不接受的態度,你沒多想過嗎?”先是公主,後是郡主,霍青態度都沒有變化過。他這樣,讓公主對他的好感一下子就落了。她當時一定是眼花了,才覺得霍青跟秦景像。霍青怎麼會跟秦景像?秦景坦坦蕩蕩,從不做這種讓人誤會的事,當初對待徐阿月,他一直守著一個分寸。這點,霍青就遠不如秦景了。世上原也沒有幾個男人,在這點上比得過秦景。出身好又怎樣?學識談吐好又怎樣?沒有心的男人,只會帶給你一次次的失望。小郡主翹唇一笑,並不在意這回事,“你是向著秦景,才貶低霍公子。我現在追慕霍公子,和你當初對秦景有什麼區別?你怎麼知道霍公子心裡就對我沒有好感?以後的事,你現在就能說準?”她當然知道區別啊!她在一開始,就知道秦景是向著自己的啊!她知道秦景會向著自己,她只是不知道他多長時間會做到這一點而已。這和妹妹追慕霍青,是完全不同的。如果不是秦景,公主根本就沒有那份熱情,去追逐一個不知道和自己同不同路的人。不過,劉鬱靜都這麼說了,公主就隨意了。她這個人毛病很多,少有的優點之一,便是不替別人做決定:不拿自己的準則衡量他人,不拿自己的喜好揣測他人,不抱著為人好的心去幫倒忙……公主自己就是不喜歡別人干涉的人,自然也不會去勉強別人,即使那是她的親人。年少時看不出這是多好的優點,等長大了,會發現世上能做到這點的人,實在不多。恰好她和秦景都有這個優點。小郡主明顯是春心未動,就隨便折騰。等她長大了,或許她真的會喜歡上霍青,也或許她會發現自己心裡另有其人——到時候,隨她慶幸或後悔吧。公主不準備干涉妹妹的人生了,更關鍵的是——她看到秦景了。公主和小郡主的人一過來,就有人去通知平王府的人了。秦景跟著眾人過來向公主行禮,他站在萬人中,看著萬人上的公主。公主衣袂飛揚,雙眉輕蹙,目有愁意,隔著人海重重,看了他一眼,便轉身走了。公主在臨時搭建的帳篷裡等到秦景,青年白淨的面孔,因常日暴曬在烈日下而膚色暗黑。經過一天的訓練,他的衣裳有些汗溼,光是進來,公主就聞到了他帶來的汗味。他也察覺自己現在的狀況,便沒有走近,站得遠遠的。他的眼睛漆黑,看向公主時又目光清亮,那麼亮的光,公主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公主儀態萬千、大大方方地坐在那裡,看著她的侍衛大人,“我專程來看你,你有沒有很高興?”“嗯。”“那你有沒有想我啊?”“……嗯。”她一句比一句問得露骨,青年遲疑了一下,才緩緩應。他連嘴都沒張,就在嗓子裡那麼“嗯”了一聲。那聲音真好聽,低緩平和,又有些清有些涼,幽靜如夜下清流,壓著公主的耳邊輕輕擦過。公主一頓,專注地看向他。在她直接又大膽的目光下,她的侍衛大人耳根慢慢燒紅了。他睫毛垂著,不太自在地低下眼,不敢看向公主。公主心軟,向他招手,“你站那麼遠幹什麼?過來,我不嫌你髒。”可是秦景過來了,她面色一變,捂住嘴探身,又想吐了。秦景想走近,又不敢走近。他擔心地看著被錦蘭等侍女圍著伺候的公主,覺得是自己讓公主這樣,有些懊惱。等公主好了後,看著秦景,想到自己可能真的懷孕了。她悲從中來,又開始啪嗒啪嗒掉眼淚——她的命好苦,不就睡一睡麼,怎麼就能懷孕了呢?“公主?”她一哭,秦景是真的慌了。他再顧不上別的原因,當著侍女們的面,就過去蹲下,將公主摟在懷裡安慰。錦蘭等侍女連忙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看得專注;木蘭望著秦侍衛半天,有些苦澀地移開了目光。公主自己一個人就作的很起勁,有秦景安慰,簡直是變本加厲。原來有三分的難過,現在都有五分了。她要是真的懷孕了,那該怎麼辦?是生下來還是打掉?是告訴秦景還是瞞著秦景?公主對小孩的感情很複雜——又喜歡又害怕,但從不期待。她對自己的人生期望,除了秦景,什麼都沒有。她只在前世懷過一個孩子。那個孩子沒了,她的心也死了。在那之後,公主再沒想過生個孩子。給誰生啊?王府那麼大,但誰也不在她心裡。到頭來,公主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公主刻意忘掉那個孩子,刻意當那件事不存在……況且,她覺得自己這一世身體這麼差,不孕不育都是正常的,怎麼可能會懷孕呢?可如果真的懷了……公主哭了一會兒,眼睛哭得疼了,才慢慢停了下來。秦景放下一半心,主動出去給公主找水洗把臉。這種地方,全是糙漢子,哪有那麼多的水準備著,給姑娘家梳洗?想要水,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