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妃手撐著額,“打蛇打七寸,她可真是點中我的死穴了。”平王妃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拿自己女兒的命開玩笑的。她之前還憤怒地想著宜安這麼不懂事,想離家那就走吧。可她現在卻想,女兒呆在她眼皮下都能病成這樣,呆在外頭,那該怎麼辦?天下父母嘴上說得再狠,都是拿兒女沒辦法的。奶嬤嬤輕聲,“王妃,要不還是算了吧?讓王爺看看,能不能給秦景個一官半職。公主既然喜歡,就成全公主吧。”“從小到大,她要什麼我不是都成全她了?就是這次不行!”平王妃疲聲,“你讓外人怎麼說?秦景什麼身份?他以前是陳世子的影衛啊。公主跟陳世子聯姻,姻緣沒成,卻和陳世子跟前的侍衛走一起了。這真是笑話!”奶嬤嬤嘆口氣,平王妃就是這樣,她高貴冷豔,她重面子。平王府因為平王的荒唐,在外面沒少被人看笑話。但平王妃為王爺周旋,什麼都能硬撐下來。只是事情一落到自己女兒身上,平王妃就有些受不了了。她希望給女兒最好的,什麼都要最好的。秦景肯定不在那裡面。“可公主都這樣了,王妃還要跟公主鬥下去?”公主的半條命都快被折騰沒了啊。平王妃沉默良久,揉著額頭,“我是不能再動秦景了,我再碰秦景一下,宜安還不知道要發什麼瘋。”“那王妃是想?”“容我想想看。”平王妃覺得頭疼,一抽一抽的。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再針對秦景了,不能再刺激宜安了。那些太醫們說話說得委婉,可卻在向她心裡頭扎刺。她養大了十五年的寶貝女兒,難道是短命之相嗎?她決不允許!宜安公主病了半個月,好歹趕在過年前,把病養好了。小郡主在她病床前嗑瓜子,撇著嘴嘲笑她,“你每次都這招,娘還每次都認輸。”平王妃這半個月來,親自跟公主談了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讓公主安心養病,公主算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宜安公主不客氣道,“什麼叫每回都這招?你個告狀經有什麼資格說我?”劉鬱靜氣得把瓜子扔到公主身上,“我告狀經?不是我,你能追上秦景嗎?你不謝謝我,還罵我!”“這是你對待公主的態度嗎?”公主抹掉錦被上的瓜子,“你進來時跟我請安了麼?沒有吧?來,給我請一遍,懂不懂禮數啊你。”“……”小郡主氣得想撓姐姐一臉,可她看來看去,姐姐一副病弱的樣子,還真下不去手。小郡主跳起來,往外走,“我走了!不想理你了!”“你站住!”“我才不怕你呢,就不站!”公主笑盈盈地支下巴,“我回來時給你帶的禮物,你不要了嗎?我現在免費贈送給你哦。”劉鬱靜懷疑地回頭看姐姐,她這麼好心?就一份禮物,被姐姐藏了一個月,一會兒要她花銀子買,一會兒花銀子都不賣了……小郡主都快被姐姐氣死了。公主向她招手,“過來過來,我告訴你到哪裡去兌換。”“還要兌換?”小郡主驚訝,將信將疑地走回姐姐身邊。她才到床邊,就被公主一把拉住手腕,把她扯到了床上,撓向她咯吱窩。小郡主尖叫,慌慌張張地往床下爬,“救命啊……哈哈……救、救命……大姊我不敢了……哈哈哈……來人啊!”在和妹妹的打打鬧鬧中,宜安公主終於能下床了。再過十來天就過年,這天,宜安公主和小郡主被叫過去,向她們的大嫂行禮。劉既明帶著妻子張氏,向父母請過安後,又來和兩個妹妹交流感情。張氏是朝上御史大夫張大人家的小女兒,兩年前嫁給劉既明,便一直跟著劉既明住在平州。張氏有些怕自己那個高冷的婆婆,對丈夫的兩個妹妹卻是很喜歡。“聽夫君說公主前幾天病才好,怎麼能又出來吹風呢?該我去看公主才好。”張氏性格溫柔嫻靜,拉著公主的手輕言細語。小郡主和大哥的關係不親,卻挺喜歡這個脾氣好的嫂子。因為娘和姐姐都很兇,一個是用冷暴力欺負她,一個是各種拿她玩,劉鬱靜見到這位溫柔似水的大嫂,都快感動哭了:原來世上還有對她和顏悅色的女人啊!世上的女人不是都像娘和大姊那麼可怕啊。現在看張氏拉著公主說話,小郡主就不甘心地湊過去,“大嫂,我也病了啊,你怎麼不問我?”張氏驚得呆了一瞬,“你也病了?”她都忘了小郡主也會生病的。公主立刻嘲笑妹妹,“大嫂你知道她怎麼病的嗎?我不讓她跟我睡,她非要湊過來,踢都踢不走! 假山之後往年除夕,平王府一家人作為皇親國戚,都會入宮參加宮宴,與皇帝大臣妃嬪等人一起與民同樂。但是今年平王剛剛被罰,平王府一家為了平息皇帝的怒火,就不入宮了,留在自家過年。為此,平王還嘀咕過皇帝兩句不是,“老大也真是的,心胸這麼狹窄。”宜安公主點頭應和,“對呀對呀。”現在,一家幾口人在自家王府,在主廳擺了宴,熱熱鬧鬧地一起過節。可憐劉既明十幾歲後就一直住在平州,很多年沒回來和家人一起守歲過。此時看到一家人和樂融融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