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從來就只有這麼一個青梅竹馬,就算他感情再含蓄,看到自己昔日的朋友因為自己的原因,被公主設計嫁給一個沒本事的紈絝之徒,也會對公主產生不滿吧?而我們宜安的脾氣,又豈是受得了別人質問的?”“讓秦景主動提起離開之意了,我不信像他那樣的為人,會不在意自己的朋友被推向火坑,還能與公主好好相處。”奶嬤嬤聽著連點頭,沒錯,平王妃出手的話,公主反彈可能很大。如果秦景自己提出離開,公主也沒辦法怪到他們頭上啊。她積極地問,“老奴這就著人去請秦景過來?”“不急,”平王妃吩咐人把證據給她呈上來,“等到好時機再說。”平王妃想要的好時機,並沒有讓她等多久。大雪已經下了三天,宜安公主因為不小心,得了風寒躺下了。王府連夜派人進宮,向皇后娘娘請意,請了太醫院院使帶著數御醫,一起出宮來為公主坐診。因為老神醫不在,平王府上下特別緊張,就怕在老神醫不在的時候,公主出個什麼不可挽回的意外。好在經過院使大人的診斷,公主真的只是著了涼,並沒有帶著別的重症。但就算這樣,公主也發了燒,被燒得昏昏迷迷,人事不省。平王妃來看過女兒後,囑咐各位御醫小心看護自己女兒,不得有失,便又回去了。平王妃走之前,掃了一圈侍候的公主身邊下人們。!”她叫道。她身後,一位黑衣青年即刻現身,向小郡主請安。劉鬱靜吩咐,“你偷偷跟上去,幫我聽聽娘叫秦景過去,是要說什麼,回來說給我聽。”“這……我的武功不如秦景。”意思就是自己偷聽的話,秦景可能會很快發現的。小郡主皺鼻子,驕橫道,“發現就發現,怕什麼?他敢告狀嗎?我是郡主,你是我的人,你怕什麼?快去!對了對了,得小心,別讓孃的人發現了。”季章一點頭,人就消失了。他怕自己武功不如秦景,無法完成郡主的任務。他卻並不怕府上別的侍衛,就算彼此武功不相上下,但在多年的磨合與鬥智鬥勇中,知道對方的習慣,想躲開那些侍衛的眼線,也並不難。秦景被平王妃叫去,門關上後,平王妃就將所有的證據扔到了秦景面前。奶嬤嬤站在平王妃身邊,心中緊張,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秦景。秦景拿起摺子看過去,經過公主的常日折磨,簡單的讀寫,他的問題都不是很大,因此能看懂摺子上寫的事情。他面上沒表情,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原來那時候,他不是酒醉,而是被公主下的藥?!他心中啞然,一時不知道該對公主產生什麼想法。公主在那麼早的時候,就對他出手了,他卻一直被公主瞞著。很長的一段時間,秦景都覺得自己對不起公主,自己毀了公主。他每次見到公主,面上不顯,心中卻一直有愧疚感。愧疚感那麼濃烈,如同一塊立在頭上的牌坊,讓他的心理壓力那個大的……可現在,經過證明,錯的人卻是公主?!根本和他無關?秦景心裡有些彆扭,但他一會兒也就想通了。雖然公主的手段太過簡單粗暴,但公主這麼做,也是為了得到他。他能在那麼早的時候被公主看上,雖然還是有些不舒服,但忍忍也就過去了。秦景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便也沒那麼怪公主了。他又往後翻,漫不經心的目光落在第二件事上,卻漸漸凝重了……他拿著摺子的手攛得很緊,盯著那幾行字反覆看,長久沒動作。平王妃知道他是看進去了,就淡淡開口,“這件事,是公主做錯了,她對不住你。我已經讓人打探清楚了,徐姑娘過年的時候就要嫁給那個紈絝了。”秦景的目光從摺子上移開,他還是沒說什麼,平王妃卻看到他的手一直握得很緊。原來他心裡,並不如他表現的這麼平靜。平王妃看向她的奶嬤嬤,奶嬤嬤知道有些話平王妃不便說,就自己主動上前。奶嬤嬤替自家公主道了歉,口吻真誠,說自家公主不是有意的,但是女子的因緣向來重要,公主這麼毀了人家一生,也是不應該的……秦景依然不開口,他沉著眉,也不知道將對方的話聽進去了多少。平王妃有些煩了,直接說,“秦景,你要是現在走,還能趕上在徐姑娘嫁人前阻止這一切。我也不希望我們平王府因為宜安的原因,毀了一個姑娘的一輩子。”“……屬下想等公主醒了……”“不必!你想等公主醒來如何,質問她嗎?就算她承認自己錯了,又如何?她能為自己的言行負責嗎?”平王妃打斷,強硬道,“你現在就離開,去找徐姑娘說清楚!你若是不放心,可以給公主留下口信,她醒了自然會知道。”秦景沒說話,平王妃在逼著他走,他知道。南下去萬潮村,跟阿月妹妹講清楚,這是一定得做的。公主這事確實做得不妥,他雖然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可也沒法昧著良心誇她好……他是想問清楚,可是問清楚又如何?阿月妹妹等不及。再說,平王妃在用整個王府的名聲加於他身,逼著他為了保全公主的名聲,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