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在這個時候,雪上加霜,聖上對宜安公主和陳世子指婚的旨意下來了。白鸞歌覺得天都要塌了:她已經沒有家了,卻連表哥都要失去了嗎?她跌跌撞撞地去找表哥,哭著求表哥,“我爹明明就是被那個公主害成這樣的!你怎麼能娶她呢?表哥,你不能這樣!”“姨夫的事情,我會再想辦法。鸞歌你呀,也莫要口無遮攔,姨夫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不要怪到公主身上了。”陳昭安慰自己的表妹,在表妹越瞪越大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的神情卻自始至終沒有變化。他更是溫柔對白鸞歌說,“我既然答應姨母,就不會不管你。你且安心住下,表哥一定為你選一門好婚事。”“你!你怎麼能這麼說?!”白鸞歌身子輕顫,臉色白如紙,豆大的淚珠掛在腮幫上,懸而不落,“你之前不是說會好好待我麼?你不是也很歡喜我麼?你怎麼能、怎麼能……”“是鸞歌你理解錯了,”陳昭極為有耐心,“我的意思僅是,我將你當成自己的親妹妹,我若娶妻,妻子一定要你也掌看一番。可惜這是聖上的指婚,不容你我發表意見,表哥也覺得很對不起你。”白鸞歌怔怔地看著他,她想尖叫不是這樣的!她覺得表哥變了,變得好可怕,好陌生……他以前,明明不會這樣對她的。她始覺得這世間的男子真是可怕,她之前驕縱任性,是仗著他寵愛她。若他不再寵愛她了,她的想法就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白鸞歌心中茫然:她要失去表哥了嗎?陳昭看她這樣子,心中一嘆,只讓人多多照看這個失去家人的表妹。他心中對自己要做的事,卻並沒有生出動搖之意。他對錶妹的虧欠,對白家的虧欠,對王府的虧欠……在前世,他全都已經還過了。他的一生都被此束縛。他不可能兩次生命,都為同一個責任去償還。他不欠他們了,卻還欠著一個人。陳昭垂眼:鬱離,我必然不會讓你像前世那樣心灰意冷地死去。他對前世的記憶一日比一日印象深,心中的惶恐不安便也一日日放大。他輾轉反側,就算被指了婚,還是覺得不安。他需要親自去鄴京走一遭。於是,宜安公主就在自家平王府見到了陳世子。她看著這個人,實在無話可說。她不想回憶和他的前世,她迫切想把這個人從記憶中刪除。可惜她身體太弱,折騰不起來,只能無奈地在原劇情的邊沿上動動手腳。她根本想不到陳昭會來見她。陳昭看著小公主雪白的小臉,眸子暗了暗,憐惜道,“你比我上次見面時,又瘦了些。我帶了些康州的珍貴藥材給你,希望對你病情能有些用處。”宜安公主撇著臉,根本不想和他說話。她實在是不能看他,一看到他,就想吃了他殺了他,這麼大的心緒起伏,對她身體狀況一點好處都沒有。她儘量想些美好的事情,比如秦景……啊!秦景還在她跟前!陳昭不會專門來管她要秦景的吧?雖然宜安公主覺得秦景還沒有重要到陳世子為他親自走一遭,但誰說得準呢?陳昭果然問她了,“秦景呢?公主怎麼沒讓秦景過來?”宜安公主立刻轉頭看向他,“陳世子為他而來?”她漫不經心道,“我覺得此人不錯,留給我做個侍衛長什麼的還是綽綽有餘,不知道你肯不肯割愛?”把秦景割讓給她?陳昭笑容加深,“只要我們的婚事成事實,秦景便送給公主也無妨。”他觀察著宜安公主的神情,揣度著宜安公主對秦景的心思——秦景前世做了什麼,他清楚得很。 爭奪侍衛1陳昭果然跟她談起婚事了。可讓宜安公主疑惑的是,他不是抗婚,而是催婚。她眼眸微瞠,很不解地看著陳昭。她不明白上一次見面時,陳昭不還和白鸞歌打得火熱麼,怎麼這一次就變了個樣?白鸞歌……宜安公主突然想起,這時候,白家出事了。她頓時恍然大悟,難怪陳昭來鄴京尋她,是想為白家求情嗎?哈哈,真是好玩。上一世,陳昭花了很大的力氣想替白家平反,想恢復白鸞歌的聲譽,可惜有她在一日,便不可能讓他如願。最後至死,白家仍是一個敗落的結局。宜安公主冷笑連連,這恐怕是前世少許讓她覺得暢快的事了。陳昭未有一日如願,她便開懷一日!“公主?”陳昭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覺得公主眼底的神情越來越冷,漸有猙獰之意。“白姑娘還好吧?”她有些幸災樂禍。陳昭不知她何意,“表妹自然安好。”宜安公主虛著眼看他,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你和白鸞歌青梅竹馬,情誼深厚,聖上卻橫插一手,給你我二人指婚。你心裡一定很抑鬱吧?”你若是抑鬱,我就高興了。“公主誤會了,既已和公主有婚約,我便不會做讓公主傷心之事。我此來鄴京,正有請公主安心之意。”陳昭溫和道。“那誰知道呢。”公主冷言冷語,心不在焉。隨便他怎麼說,她才懶得理他。她從來沒想過報復陳昭,讓陳昭這一世悲苦到底。她對陳昭的恨和怨,在她前世活著的時候,就已經親自解決過了。最後陳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