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猜得到莊宴的存在是為了什麼呢?莊宴的長相有幾分像他,不知道秦景有沒有看出來。從一開始,公主對莊宴的定位就很明確:她要讓莊宴成為秦景的影子。這一世,如果秦景始終不出現,那麼公主將把莊宴培養成獨屬於她的“秦景”。她要從小打磨莊宴,把莊宴變成和秦景一模一樣的人。這只是一個後招:如果得不到秦景的心得不到秦景的人,她便殺了秦景。從此後,讓莊宴做“秦景”。而現在,秦景已經到她身邊了。怕秦景看出自己對莊宴和他的打算,公主有些心虛。但再心虛,她也還是把莊宴交給秦景了——留不住你的心,留住你的人也好;留不住你的人,留住你的影子也很好。她望著宣紙上畫了一半的人像,微微勾起一個笑容。秦景去訓練小莊宴吧!他不來陪她,她就先拿他的畫像湊數。等找到機會,再勸說他成為自己獨一無二的侍衛!公主又摸出來一個木雕,拿著小刀慢慢刻著,露出自得的笑容。而秦景在訓練小莊宴之餘,總覺得毛毛的,好像被誰盯上一樣。小莊宴不得不承認,這個討厭的人武功真的好高,也真的好狠。他除了打擊自己,就不肯多說幾句話。閒了也不理人,獨坐一處,拿著小刀雕刻一塊木頭。處的時間長了,小孩子都是很好哄的,看誰強大,就容易生出英雄情結。現在小莊宴儼然成了秦景的小尾巴,雖然秦景煩了他就怎麼也找不到人,“秦大哥,我聽說是公主非要你待下來的,你不太情願是吧?”秦景當然不理他。小莊宴習慣了他的不理人,撐著下巴發呆,一會兒突然道,“秦大哥,你知道公主未來的駙馬是誰嗎?你說公主到時候會不會帶我一起嫁過去啊?”秦景雕木雕的手一頓,他出了一會兒神,眸色幽暗。當秦景和莊宴討論駙馬的時候,宜安公主也呆在平王的書房,拿著卷軸,讓爹看自己的駙馬人選資料。陳昭在其中,各項條件特別不錯,平王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你好像特意去的建州?這個人不錯喲。”公主笑著看平王,“南明王府是皇伯父的人。”“哦?”平王皺了眉,想了想,“沒聽過啊。”“是暗地裡的勢力,沒有放到明面上。”平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目光移開了,拿起另一個卷軸,“哎喲,這個也不錯喲。”“這家的老太君是太后娘娘的表親。”“……看這個。”宜安公主慢悠悠地用各種藉口否決那些人,平王的心思跟著女兒一起走。看爹抓著卷軸頭疼的樣子,公主微微笑。這世上,恐怕除了她,無人得知,她的父親平王,有個大逆不道的夢做了好些年——他想推翻自己的哥哥,自己做皇帝。平王這個想法埋得很深,他日日吊兒郎當,人前人後扮演荒唐的形象,皇帝提防完了自己的兒子又提防自己的兄弟,卻從來沒有真正防過平王。連嫁給平王很多年的平王妃,都不知道自己的丈夫有這個想法。只有重活一世的宜安公主清楚地知道,她的父親想謀反,想做皇帝,想了很多年——況且他日後還真的成功了。宜安公主前世的死亡,正有她父親做了皇帝的原因。她和南明王府的仇怨已經很深,她和陳昭都有互相折磨一生的想法。但當平王做了皇帝后,這個平衡被打破。因為宜安公主的父親如果成了皇帝,以公主和南明王府的仇恨,公主根本不會幫南明王府求情,反而會幫著自己的父皇鎮壓南明王府。所以陳昭先對她下了手。這一世,公主從一開始就跟著平王,她發現爹的皇帝夢遠比她以為的要深。呵呵,這倒是個好事。當平王夫妻為女兒挑選駙馬的時候,皇帝的聖旨到了——將宜安公主指給南明世子陳昭。平王的臉色當即就變了。 侍衛夜探皇帝下聖旨,給宜安公主和南明世子指了婚。在一群人恭迎聖旨賀喜公主時,秦景有些發怔,有一段時間大腦空白,手上也沒了力氣。心口像重重被誰砸了一拳,鈍鈍的疼。這明明是他的期望,可他還是有些難過。他一個侍衛,自然沒有資格出去接旨,他的目光卻越過無數人,落到宜安公主身上。宜安公主儀態端莊地接了聖旨,謝了皇恩,等傳旨內侍走了,她就拿著聖旨跟平王走了。秦景別開了目光。下面人亂哄哄的,平王妃正在賞人,小郡主劉鬱靜好生羨慕,“大姐姐命真好,不僅是公主,連嫁人都嫁得好。”她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本來大姐姐只應該和她一樣是郡主,誰知皇伯父憐惜大姐姐身子弱,那段時間爹爹又做出了一個不小的政績,皇伯父一高興,就直接封大姐姐為公主了;現在更是這樣,她偷偷看過那些駙馬的人選,南明世子是其中條件最好的,皇伯父直接就指給姐姐了。平王妃看她一眼,針對小女兒毫無遮攔的話語皺了皺眉,四處望望,“宜安呢?”劉鬱靜幸災樂禍地告狀,“她跟爹一起走了!娘,我看爹臉色很差,恐怕姐姐又要跟爹爹說不三不四的話了。”平王妃頭疼:王爺不著調,偏偏大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