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信裡的意思很明確:追個男人這麼久都追不上,沒用!不是你自己太沒魅力,就是人家死活看不上你。你不要再自我催眠了,還是滾回來疼疼你的小外甥吧。小郡主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從小到大,她總是被公主氣哭。公主總是一針見血,指向她心裡最害怕的地方。就像這一次,小郡主最怕的,就是季章根本對她沒感覺。其實她知道,季章對她是有感覺的。就是她……那個癸水來了,本來就多愁善感,再被公主幸災樂禍地嘲諷一通,心裡就更鬱悶了。季章回來時,按照跟小郡主說好的,幫她背上上藥。小姑娘沉默脫衣服,一聲不吭,低迷的氣壓,讓季章都感覺到了。他問她怎麼了,她只搖頭不答。季章問不出,只好先蒙上眼,坐在她背後,摸索著給她上藥。他心裡急躁,老想著小郡主神情低落的小臉,手扣著她的背,都生不起旖旎之情。他蒙著眼,看不見,小郡主就把放在自己旁邊的藥一次次遞給他。彼此默默無言,心裡都不太輕鬆。季章又一次接藥的時候,一滴水濺在他手上。他停頓一下,猛地拉下眼上的布條,將她的臉轉過來對著自己,“郡主,到底怎麼了?”他看到她眼中的淚光閃閃。“沒事,”小郡主有氣無力地低著頭,“反正你又不喜歡我。”季章的目光久久望著她垂著的小腦袋,燭火啪的一聲爆開,他聲音漫漫悠然,“誰說我不喜歡你?”小郡主驚住,突地抬頭看向他。正逢他低下頭為她擦眼淚,兩人的鼻子撞到了一塊,紅通通的。……這怎麼就撞得不是嘴呢?小郡主心裡多遺憾啊。她揉著鼻子,不解地看他,“什麼意思?”季章給她揉著撞疼的鼻子,溫聲,“親也親了,抱也抱了,摸也摸了,睡也睡了……你說我還能怎麼辦?”“……你突然這樣,我有些適應不了啊。”小姑娘呆呆道。季章笑一下,“那你就慢慢適應。”慢慢適應吧。時間總還很長。他自己何嘗不是慢慢適應過來的?他不是傻子,小郡主還是喜歡他,還是想和他在一起,在小郡主一次次舉動中,一開始是猜測,後來就是肯定。當他明確她確實還未對他放開後,心裡的歡喜那樣巨大,讓他一下子就意識到,自己也走不出來了。那就試一試吧。試試看,他們能不能衝破層層阻礙,而在一起!最後,是小郡主抱著他的脖頸,向他保證,“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絕不負你,你不要擔心。”他們必然也迎來完美的結局。——小郡主季章番外完—— 番外—平王夫婦1平王妃的變化,是肉眼可見的。在從戎州回來,不,在回平州的路上,平王其實已經有感覺了。他的妻子,不再像以前一樣關心在,在意他。她還是對他照顧得無微不至,不過沒有心的照顧,更像是一場作秀。平王在王妃的眼裡,看到的是漫不經心,漠然寡涼。好像他是死是活,全都不被妻子放在心上。這讓平王很驚恐,這種改變,是他始料未及的。她為什麼這樣?因為程嫣嗎?但是程家已經完了啊,他也遵從平王妃的心意,不讓程嫣踏入平王府大門啊。王妃還在不滿什麼?他試圖將平王妃的舉動理解為生悶氣,心想著過段時間就好了。過段時間了,平王妃對他還是不冷不熱,該說話時說話,該做事時做事,她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樣在意他。也許是經歷過一場生死,平王比以前更在意這些親人。他們家人口簡單,就這麼幾個人,平王任何一個都不想失去。也許是年紀漸大,平王總是想起以前在鄴京時,在平州時,王妃是如何為他周旋。她怕他受皇帝責罵,怕他不被人理解,怕他被誤會……他只用勇往直前一直向上,他的王妃,自會在背後幫他掩飾好一切痕跡,確保他的狐狸尾巴不露出來。可這些,在她一心為他思量的時候,他統統沒有注意到。當她不這麼上心了,當她每每到他急得火燒屁股才不緊不慢地幫他收拾殘局,平王才體會到以前的難得。他以前總是對她的身世又愛又恨。愛極了她出身高貴,教養精良,沒有什麼能難倒她。恨極了她所出身的名門,處處限制皇權,讓他做事束手束腳投鼠忌器。帝王家和世家大族的拉鋸戰,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帝王想從世家手中收權,需要一點點試探,一點點思量。這是幾代皇帝才能完成的事,平王從來沒指望自己一人,就能把祖上努力了幾十年的工作全部幹完。雖然心裡明白,卻又難免對王妃有些怨念。他看到她,就想起她爹她伯父她兄長,對皇家的壓制……他們劉家起興的最初,靠的不就是世家大族的支援嗎?想翻臉不認人、過河拆橋,那也得有資本。平王就在積蓄資本的階段。他沒有把政事帶到後院,只是每回想起自己在算計平王妃的孃家人,心裡就有個疙瘩。想來平王妃也是知道的,她卻從不提。她不提,他也不說,兩人就這麼相安無事。但在戎州的時候,激化的局面被開啟。不僅是他傷重得差點死,還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