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們都信了,確實有別的。錦蘭對秦景的這番評價,讓平王夫婦眸子都縮了下。愛之如命?愛之入骨?這是他們所不知道的。瞎貓碰上死耗子,平王夫婦決定試一試,改日去跟公主說,“若秦景也不要這個孩子,你就必須打掉。”公主微有踟躕,還是點了點頭。她和平王夫婦想法不同:她覺得他們都不瞭解秦景,秦景一定會站在自己這邊的。秦景那麼瞭解她!公主摸摸尚且平坦的小腹,靠著案頭,又開始跟秦景寫信,報備自己懷孕的事。同時,莊老神醫也修書一封,直言公主的情況,希望秦景能做決定。檀娘默默看著公主的歡喜和青澀,對未來的憧憬和期待。她本想告訴公主壽命的事,可看公主這樣歡喜,又覺得讓她多開心一下也好。等駙馬爺站在王府一邊,讓公主打掉這個孩子。等公主落了胎,她再告訴公主這個不幸的訊息吧。當然,若陳公子主動前來,幫大家解決這個難題,那便好了。和平州很遠的軍營裡,秦景收到了信,前一封是公主的,妊娠二字,映入秦景眼底,讓他心有喜悅。但又想起老神醫以前的話,心裡終究不安。等看到老神醫的第二封信,秦景的心便沉了下去。他再往後看,公主還寫了一封信給他。如同他就坐在身邊一樣,她跟他抱怨著:他們都不要這個孩子,都不許她生,可是她喜歡,她想要孩子。她期待地問他:你和我站在一邊,對不對?秦景從來都和公主站在一邊,可這一次,他猶豫了。不要生。不要留下那個孩子。他一點險都不想她冒。算算時間,這個孩子是公主來看他時有的。是秦景大意了。以前和公主在一起時,在平州時,自老神醫說過公主不易有孕後,秦景都一直控制著和公主相好的次數。公主不能喝藥,他喝。那時候他喝藥如喝水般,都是揹著公主。也就是在軍營的時候,他稍微失控了點,也沒有藥提前給他備下。老神醫說沒事,公主不易懷孕,他也沒當回事。卻沒想到現在……早知道,他該更控制一下自己。若公主知道秦景此時所想,一定大驚失色:侍衛大人,您千萬別控制了!您的自控能力已經夠好了!您已經這麼禁,欲了,再控制下去,是要做和尚麼?秦景現在在想的是,該怎麼辦?公主想要孩子。可是……秦景心煩地出了營帳,夜寒如霜,夜空無邊,與四周叢山連到一處,空寂寥廓。他漫無目的地在軍營中走著,心不在焉地和相迎將士們打招呼。最後,他站在光禿禿的小山頭,和守兵站在一起。兩個守將說著閒話,想和秦將軍交好,但秦將軍面容在暗夜裡模糊,看著不太好打交道。“從這裡去平州,半天也回不來吧?”兩人自說自話得尷尬時,秦景開了口,似自言自語。兩個人笑,“半天?那哪夠?就算馬不累,快馬加鞭日夜交替,那也得三天吧。”但馬是會累的,人也是會累的,一來回,得十天了。秦景盯著黑如蓋的天幕,那天的顏色,如他的心情一般:十天啊……他到哪裡去找十天的時間?戰事緊急,他離不開這裡。就算他想知道公主現在如何,想告訴公主自己的想法……他沒有時間。秦景黯然,轉身,還是不要多想這些了。但是秦景卻有了一個機會。他們攻打下一城時,因為朝廷派的兵馬逃跑得很多,城中以知府為首的官覺得大勢已去,也不想拼死相抗……有什麼好抗的啊,誰做皇帝,不都是姓劉,不都是這片江山嗎?祖宗沒換,江山沒改姓,大家其實沒什麼好激動的。大家決定談判。現在是朝廷式微,平王優哉遊哉,吃相優雅,也不把人往死裡逼。何苦呢?這江山打下來,還是他們的。這些官員,日後還得為他所用,何必吃相那麼難看,讓人不齒呢?左右朝廷快完了,劉既明便灑然落座:談判是吧?大開城門,開誠佈公,大家一起來談吧!秦景看到了機會,他去跟劉既明請假:你們慢慢談吧,我想回平州一趟。若是旁人,劉既明就不理會。國事乃是大事,還不比你家裡那些狗屁倒灶的事重要?但是來人是秦景,要事和公主有關,他也早收到平王的信,讓他探探秦景的口風……秦景回平州,大概是為了這件事吧。同為男人,不能有子嗣,劉既明有點不知道怎麼說,所以一直沒問秦景。現在有機會了,他斟酌半天,慢吞吞道,“就算公主不能生,那也沒什麼。日後你們想要的話,過繼個孩子就得了。劉家天下,公主想過繼個孩子,有的是人願意。”秦景平靜點頭,“大公子說的是。”劉既明看著這個青年半天,一樣的冷靜,平緩的點頭,和往常沒什麼區別。劉既明挫敗地移開了眼:秦景這個人……秦景還是離開了,他快馬加鞭,多次換馬,常日不眠,只為親眼見到公主。旁人也許說不動公主,他卻可以試一試——不要那個孩子,好不好?就我和你,好不好?天下了雪,從傍晚開始,稀稀落落的飄落,大地銀白。公主睡到半夜,是覺得有些冷,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