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著秦景半天,反應過來後,回頭瞪向公主——你幹嘛啊?!宜安公主滿不在乎地拍拍手,“你不就是想讓他跟你走嗎?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直接把人打暈帶走不就行了?!你是郡主,他是侍衛,你幹嘛還要看他的眼色啊?再說他現在又沒有武功,誰都能解決得了他。”公主語重心長地教育眨巴著眼的小郡主,拍拍她的肩,“阿靜,你是郡主,要有氣勢一點!”這麼霸氣側漏的公主讓人無言以對!秦景在旁看半天,不忍直視地側目。公主自己歪就算了,這是要把小郡主一起帶歪嗎?好玩的是小郡主居然猶猶豫豫地贊同了公主的歪招,“你說的有點道理呀。”公主翹唇,面有得意之色。當然有道理啦,她就是這麼搞定秦景的呀。季章還能比秦景更難搞嗎?不過呢,小郡主和季章的情況,到底不同於公主和秦景。公主從頭到尾就把秦景當成自己的,我愛他所以我要得到他,我愛他所以他也要愛我,我愛他所以不能忍受他眼裡有別人,我愛他所以好想殺了他,我想殺了他可誰都不能殺他我自己也捨不得……小郡主多麼的活潑可愛天真善良,她才沒有姐姐這麼扭曲!季章對她的意義是不同的。季章是伴隨她從懵懂迷糊長大成嬌俏佳人的一個人,不是家人,勝似家人。她最重要的人生階段,陪她成長的那個人,既不是公主,也不是她爹孃,而是季章。季章是像親人一樣的存在。小郡主到現在都記得她見到季章的還是剛到王府的少年郎,也沒有被編到她身邊。但那時候,他就陪她玩,給她擦鼻涕,還跟隨嚷著“離家出走”的她,兩個人一起迷路迷到山溝溝裡。回來後,兩個人又一起受罰……她現在才十五六歲,可佔據她生活最重要的那部分,都是季章陪著她的。小郡主怎麼可能像公主那樣,不由分說就把季章敲暈,強行要把他帶走呢?她捨不得對他那樣。所以前一刻還答應公主答應得好好的小郡主,下一刻就眼巴巴守到了季章的馬車中,被公主連翻了好幾個白眼。公主鄙夷小郡主,罵她“沒出息”。季章睜開眼,迎面小郡主忐忑不安的表情。他的後腦勺還有痛,之前霍青造成的傷勢到現在也沒有好。眼下傷上加傷,他頭暈眼花,神思渙散,幾乎看不清小郡主。不需要看清,小郡主撲上來拉住他的手,他就知道是誰了,“季章!不是我打暈的你!是秦景打的!是大姊讓秦景打的,不關我的事!”宜安公主。季章嘴角微抽,想起了之前發生的所有事。宜安公主是郡主的姐姐,他不好評價。不過秦景這種毫無原則的行為……他深深鄙視。季章沒有說話。小郡主嗚嗚咽咽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開始訴苦了,“季章,你不要走好不好?霍青那麼欺負我,我都沒有報仇呢,你甘心走嗎?你走後,霍青再欺負我怎麼辦?你不保護我,別人讓我傷心了,怎麼辦?”季章眼有苦意,他輕聲,“屬下已是廢人,無法再守護郡主。郡主總要習慣一個人,從屬下這裡開始習慣,也不錯。”“我才不要習慣!”小郡主瞪起眼,一下子就有了怒火。她從十三歲開始,就在想辦法把季章長長久久地留下來。好不容易碰上爹要爭皇位這麼好的機會,她才有藉口留下季章。結果季章說走就走……她決不允許!季章眼低垂,下斂的目光靜靜地看著小郡主。他怎麼能不走?就算現在不走,王爺王妃知道後,他一個不能用武的人,也是要離開的。現在走,總比到時候被人趕走,有些尊嚴。在醒來後知道自己不能用武,要休養年,他心裡難道不難過嗎?他年齡比小郡主大,想法比小郡主成熟。在得知自己身體狀況的,你不能走!”小郡主不知道季章心頭的惆悵澀意,還在努力說服季章。季章溫柔地看著小姑娘絞盡腦汁地想留下他,她一會兒說自己這邊人手安排不方便,一會兒說爹孃都在忙顧不上自己,一會兒還說要季章親眼看到自己對霍青的報復……小姑娘說得口乾舌燥,季章都不表態。她著急焦躁,抓著青年的手。季章也看著她,有些苦惱。同時,他心也有暖意:郡主是他的耳朵被炸得直轟,好半天都聽不到聲音。小郡主平時還顧著自己貴女的風範,哭都要哭得優雅。可她真傷心到極點後,那哭聲,分明可以用“鬼哭狼嚎”來形容。她哭得忒難聽!表情也太扭曲!肅著臉的季侍衛臉一下子全黑:他最怕小郡主哭了!從小就怕!那哭聲繞樑三日,每次都把他弄得耳鳴陣陣。走出十幾裡,都還隱約覺得耳邊有哭聲。季章左右為難,認真地給小郡主擦眼淚,哄她不要哭了。一會兒,馬車停下,車壁就重重敲了好幾下。拉開車門,宜安公主冷著臉,手裡提一把寶劍,呼啦一揮,搖搖晃晃地打向馬車裡頭。季章眼皮直跳,幸好秦景還算反應快,抓住了公主的手,沒讓她亂揮舞這種危險刀具。宜安公主拿劍敲著車壁,斥責季章,“你看她哭得多難聽!你不知道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