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如買幾個丫鬟吧?”沉默寡言的明光,又開始刷每日的必然對話。唐辭搖頭,“這裡不安全呢,還是不要讓更多人捲進來了。”明光真想說:求您不要這麼善良!求您讓更多人捲進來吧!我一定拼盡全力照顧好你們,也不想像現在這樣每天被當做十全傭人使喚啊!唐辭和明光對視片刻,誠摯的目光,在對方漆黑的眸色轉開後,也若無其事地轉了開來。呵呵,還不奮起反抗啊。一個下等丫鬟進了院子,看到姑娘閒閒地靠臥在青石榻上,一邊的青年低著頭為姑娘剝荔枝吃。丫鬟不敢多看,奉上一封信,“姑娘,嘉定又來信了。”明光接過信,丫鬟下去後,他遞給唐辭。唐辭卻不接,閉著眼,紅唇輕啟,“念。”男子沉寂的目光落在少女面上許久,陽光從樹縫間流淌,浮蕩在她雪白的面上。唐辭是一等一的美人,以前像高山上的一捧雪,如今,依然是雪白的,卻更像……他對上少女似笑非笑的目光,淡然撕開了信。他是唐姑娘的貼身侍衛,關係親密,讀封信,根本不管什麼。這是一封召唐辭回嘉定的信,在唐辭穿越前,原主就已經收到這麼一封信了。這次言辭急切,說唐家人馬快到蟒川縣了,要唐辭做好準備。哼,回嘉定?唐辭撇撇嘴,她才不呢,蟒川縣她還沒玩完,才不去嘉定。至於自己的假身份會不會被拆穿,唐辭壓根不擔心啊。如果連青梅竹馬的侍衛都分不出她的真假,那每年只見幾次面的唐家人,又怎麼分得出來呢?“蟒川縣最近不安全,上次綁架姑娘的人馬報了官,可到現在還沒下落。我建議姑娘儘快動身,離開這裡,回嘉定。”唐辭搖頭,“若雲身體還沒恢復,不能遠行呀。”侍衛沒再說話,將信收好。她是真的因為若雲的原因才不肯走嗎,誰知道呢。☆☆☆這日,官府突然來信,說那夥人追到了,請他們去認人。唐辭派明光前去,自己收拾一番,出去逛街。其實自她到來,逛街已不是頭一次,只是之前都有明光的陪同,這是她 毒啞自己?雖然天下朝局不穩、一直在打仗,但那是北邊的事,離這裡十萬八千里。南邊人早習慣皇帝三天兩頭地換,照樣吃的吃,玩的玩。蟒川縣並非小縣,茶樓林立人流如川,在其中,玉林樓作為一間小小的茶樓,生意一直冷淡。但今日,茶樓卻格外熱鬧。究其原因,是茶樓今日被一位姑娘包了去。有好奇者站在門口聽得裡頭吵鬧非凡,好奇詢問,“你們茶樓也有餘錢請人來說書了?”以前茶樓掌櫃忒的小氣。小二面色古怪,打個哈哈就過去了。請說書的?想起裡面的盛況,他望望天,就讓大家以為裡面是真的在說書吧。實際情況呢,是唐辭包下了這個茶樓,把求助她施捨的百姓們全都請了過來。大晌午的,眾人喝口涼茶,心情好了些,期待地看著唐姑娘。姑娘是愈發善心了啊,以前只施捨銀兩,現在還送一碗茶水!唐辭玉手支頜,轉頭對一邊的丫鬟吩咐下去,“讓大家說說自己有多可憐,誰說的好聽,我就給誰銀子。”丫鬟們愕然,瞪大眼。但她們只是唐辭臨時從二等丫鬟裡調過來的,要說規勸主子吧,還不夠資格。大家近日也發現,姑娘雖然依舊善心,但和往常似乎不太一樣了。轉而,唐辭的話就被傳了下去,眾人臉色各異。有人頓覺受辱,站起怒斥唐辭,“唐姑娘,你這是何意?若不願施捨我等,直說便是,何以這樣折辱人?”“對對對!”“枉我們一心以為唐姑娘仁義,卻是這等人!”唐辭詫異道,“你們之前不就在說戲嗎?我聽得有趣,就是覺得好熱。把大夥集中於此,就是好聽得更舒服些啊。難道你們更喜歡在大太陽下說戲?其實也可以啦,我很好說話的。”這是好說話不好說話的問題嗎?!眾人一怔,有些人當場臉色大變。方才在下面攔住唐辭的馬車,眾人確實唾沫橫飛地說些許多家中貧苦,唐辭也確實聽得津津有味。可是大家以為她之所以聽得認真,是因為懷著一顆仁慈之心,想幫助大家啊。氣憤之下,眾怒難平,“原來你不過是偽善人!”唐辭微笑,“誰知道呢。”她伸手捧茶,向眾人一敬,繼續悠悠閒閒的,“想說書的繼續,不想的可以走,銀子卻只留給說自家窮說得最好聽的那個哦!”跟在唐辭身後的眾僕掩面,不敢與眾人滿含怒意的視線對上:姑娘實在太會拉仇恨了,兩句話就讓所有人都討厭她了!就這樣,稀稀拉拉走了許多人,但也有些人猶豫一番,留了下來。或是家中真的苦難到極點,或是心智奸邪之人仍想著一筆銀子,總之留下的人,當真如唐辭所要求,極盡所能地訴說自己家中的艱苦。唐辭撐著下巴聽了一個時辰,覺得無趣了,如自己之前所說,給了一筆銀子,留下下人收拾殘局,自己先行告退。“那、那個……”結結巴巴的聲音從唐辭口中傳出。唐辭腳步一緩,眼眸含笑,頓時明白是自己來時,那個迎接自己的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