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江南,江月原是重情之人。她這樣,算是徹底毀了江月和謝明臺之間的可能了。謝明臺很喜歡看戲,但也不得不覺得好笑:他什麼都沒做啊,江南到底是看上他什麼了?江南不隱瞞自己的心機深沉,在謝明臺與她擦肩而過時,低聲說,“你想要的,我都能幫你得到。我只想你娶我,我十分喜愛你。”她說的寂寥,可她也知道,聽者,沒一個喜歡她。現在,陣營轉到江南和謝明臺那裡了。謝明臺微頓,思索下說道,“那好吧江南,讓我們來探討下,我們的共鳴能到哪種地步。”他對江南揚下巴,負手轉身下樓。江南只愣了下,就跟著他下去了。她雖然不夠聰明,但許多事,多想兩遍,也是能猜到的。起碼現在,她就能猜到——謝明臺那顆鐵石心腸,受利益驅動,終於動了。不枉費她重生多年,便一直計劃著,遇到他,嫁給他,再不重複以前的悲劇。而自從雲州別離後,阿妤早不想和江南扯上關係。現在,她連看江南一眼,都懶得看。她默默走進屋,遞給江月一條帕子。江月的眼淚,滾燙十分,從面頰滑下,落在阿妤手上。江月能不哭嗎?她以為汪提刀只騙了她一點,原來他一直在騙他。誠然愛,卻從來都有欺騙的成分。她人生的第一次戀愛,被江南毀的徹頭徹尾,從頭到尾被江南插足。而江南卻大獲全勝!現在……江月覺得累。在和江南斗了近二十年的今天,她覺得好累。連再鬥志勃發地站起來、重新贏江南一局的那份心,她都沒有了。真是太累了!☆、4444此後與此前的生活,變化並不是很大。青顯下一場浩大的雪,埋覆一年沉澱下來的陰暗,還給世間一個純白的空間。江月彷彿忘了汪提刀,也忘了來青顯的目的。她能吃能喝,白天去街頭逛,晚上找人聊天,日子過得充實的不得了。唯一的變化,便是謝明臺和江南達成了共識,準備成親。那天,謝明臺說的是,“其實江家也沒那麼重要,我想要雲州有很多方法。我即使不娶你江南,也沒關係。”江南平靜地開口,“我能做個好妻子,也知道怎麼處理後院的家事。而且,我做這麼多,不過為了你一個。你一定再找不到比我更喜歡你、更能忍受你的人了。”謝明臺不答,江南卻已經說得魔怔了,輕喃,“我喜歡了你那麼久、那麼久……”謝明臺怔住,很奇怪從江南眼底看到那種傷感的愛慕。既然愛慕,又為何傷感?她本也是,普通女子哇。謝明臺微微垂目,“我不喜愛你,也不會是好夫君,甚至還會傷害你的親人。你還不瞭解,所有的事情到我手裡,都能成為利用的資本。我會傷你很深。他日若你不能忍受,自可和離而去。”江南目中明光越來越亮,上去抓住他的手,聲音發顫,“我不怕!”刀山火海,上天入地,她早放不下他。如果這次還是嫁不了他,不過是鬱鬱寡歡的結局。她寧可被他狠狠傷一回,讓自己死心。“真是傻子啊。”謝明臺溫和笑開,伸手摟抱她。她眉眼下垂的弧度,跟一個小姑娘好像。那麼的像,讓他一看之下就愣住了。待江南喊了他一聲,他才回神,自嘲失笑。江家阿妤……我只是想要那個公平的機會。而他懷裡的姑娘抬頭,眷眷又傷感地看他笑不達眼的目光:從這一刻開始,他就已經開始想怎麼利用她了嗎?好快。冬日下雪的夜裡,阿妤獨自坐在爐火邊,垂著頭,重複編制的東西。玉臺最近幾天似乎被什麼困擾住了,很少來找她玩兒。正好趁這段空下的時間,她把同心結編好,串上東珠和玉佩,一起送給他。正好他現在腰上掛著的那枚,已經被磨得沒有光澤了。沉靜的夜,敲門聲響了兩遍,又是玉有的黏糊糊溼噠噠的撒嬌聲,“阿妤阿妤!”阿妤未語先笑,把手中夥計藏到枕下,就去開門。雪花飛進來,她被摟入一個冰涼的懷抱,忍不住打個哆嗦。阿妤連忙把人連拉帶拖地弄進屋,關上門。她踮腳拍去玉臺肩上的雪花,抱怨,“外面那麼冷,跑來跑去做什麼?”玉臺伸手,眉眼輕笑,“你說外面那麼冷,我跑來跑去做什麼?”阿妤嗔他一眼,雙手握住他冰涼的手。拉他到火爐邊坐著,暖暖身子。玉臺依偎她坐好,才開口要說話,又一陣急促敲門聲響起。比起玉臺那明知有人、故意叫喊的敲門聲,這次急促的多,“江姑娘,江姑娘,請開開門,老奴有要事說啊。”謝玉臺臭著一張臉,“是謝家管家。他大半夜找你做什麼?”江妤也奇怪了,趕緊應著去開了門。管家見到阿妤後面的玉臺,鬆口氣,“幸好七公子也在這裡,不然要老奴再跑一個院子找人,腿就真斷了。”他見那二人都不應,只好尷尬地繼續說下去,“有個江湖人來青顯砸場子,跟八公子打起來了!”玉臺皺了眉,思索。阿妤還是沒明白,“然後呢?”謝明臺跟人打架,還要叫他們去圍觀?大晚上的,還大雪路滑,不合適吧?管家心中感嘆這姑娘太冷血、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