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蘭音一驚,“司言哥哥怎麼病了?”嬤嬤看她一眼,“老奴也不知道,似乎是淋了雨。”慕蘭音的小臉刷的白了,咬住唇不語。等嬤嬤要走的時候,慕蘭音微笑著說,“我給王妃帶了些禮,讓我的丫鬟們跟著嬤嬤去點一下吧。”老嬤嬤自然道好。等人走了,眼看離姬司言的院子也沒幾步距離了,她乾脆直接去了。雖然大家口上沒說,但誰不知道她是來看姬司言的?她還怕明王妃為難自己,誰知道王妃那關那麼好過。姬司言住哪兒,她更不可能不知道了……她經常來明王府的。可是司言哥哥生病了?千萬不要是因為她的原因。她本來就沒勇氣見他了,這下更是沒膽子了。反正這一路,慕蘭音是越走氣越不足,越走越覺得自己何必來,等她到了姬司言房間門口,那步子已經沉得抬不起來了,一顆心也是七上八下,面色已經紅成晚霞了……而院子裡的那些侍衛丫鬟們,看到她,就跟沒看到一樣。她站在姬司言屋子前,還想著有人來問她一句,通報一下,可都沒人來問她。慕蘭音手扶在門上,指尖顫抖,越是害怕,越是不敢敲門,她踟躕許久,還是不知道要怎麼辦。他們說司言哥哥病了,如果和她無關,那還好,若是和她有關,她該怎麼辦……要不,她先回去打個草稿?慕蘭音一拍手,轉身就要走。門卻刷的從裡頭拉開,嚇得她急急後退兩步,瞪大烏黑的眼珠子,看著白衣青年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前。他看著她的神情很隱忍,“你在外頭站了這麼久卻不敲門,轉身又要走,這麼著急是要做什麼?”“打、打、打草稿。”看著左思右想的人就在面前,慕蘭音的腦子直接就木了,只呆呆回答。“打草稿?”姬司言表情茫然,“做什麼?”慕蘭音老實道,“怕你恨我不來看你,又怕你不在意;怕你罵我,又怕你連罵都不罵;怕你不肯見我,又怕你我相見卻不如不見……”她垂下眼,聲音顫抖,“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又怕我說不好,又怕你不想聽。我不知道過了這麼多年,經歷了這麼多事,你……還是不是我的司言哥哥。”她抬目看他,一雙秋水眸沾染霧水,的,淚水滾落。姬司言許久不言,少女的眼睛像會說話一樣,不安、傷感、猶豫、悔恨、擔憂、失望……世間千種情,都在那一雙眼中。他心中酸澀,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回答。耳邊一聲聲、一道道,昔日少女甜蜜的“司言哥哥”日夜喊著他,可是醒來後,才知道她早就走遠了。她走的絕情,他也走的絕情……他一直想問她,就那樣狠心?因為他愛的深,所以他必須一次次承受她帶來的傷害?他真不想見她了!可他又是那樣不甘心!姬司言突然抬手,擦去她面上的淚珠,在少女淚盈盈的目光中,他突然將她摟抱入懷中——阿音。他的阿音。她終究還是不那麼狠心的。☆、 天真爛漫的明王妃慕蘭音跟姬司言回了屋,他眼底有血絲,神情也不太好,果然如人所說,正生著病。慕蘭音也不敢惹他,因在之前發洩了一頓,她的心情已經好了許多,連連請他躺床上歇息,她給他端茶遞水好好伺候他。做完這些後,姬司言枕著引枕靠在床榻上,慕蘭音坐在床邊的木墩上,突然就笑了下。姬司言啞聲問,“你笑什麼?”他生了病,嗓子也一直沒好。慕蘭音側頭,眼底笑意不淺,“我還記得小時候,總是我生病時你照顧我,我從來沒想過,也有我照顧你的一天——我小時候還以為你從來不生病呢。”“你又瞭解我多少呢?”他淡聲,說完就後悔了,忐忑看向慕蘭音,果見她神情有些怔忡。慕蘭音低聲,“你說的是,我只知道以前的你,卻不瞭解長大後的你……且我永不會有機會了解了。”姬司言心中暗悔,想著他真是燒糊塗了,怎麼能跟慕蘭音說這個呢。他們之間確實有條時光的長河,他和慕蘭音都變了,這是一定的。可是五年了,他難道要在他們之間再劃一道鴻溝,再來一個五年嗎?他垂著眼,他心總是不如她狠的。他強硬轉移話題,“我以前確實不怎麼生病,但是到邊關打仗後,身體卻沒有以前那樣好了,偶爾也會生病,你以後會知道的。”慕蘭音抬頭看他,目光古怪,“以後?你……你理我了?”五年啊!自從五年前那件事後,他對她一直愛理不理的,讓她一直很無奈。可要說斷了,她又捨不得斷。所以這次姬司言在她及笄時回來看她,她是又歡喜又不安。姬司言也看出她忐忑的心境,心裡酸澀,卻也覺得安慰。好歹她還有心,不枉費小時候他們那樣好。他總是想不通,她怎麼那樣狠心。他也想不明白,她為什麼不肯嫁他。可是這次回來,見到那個桃花灼灼的少女第一眼,在她再一次毀約的時候,他突然就死心了,突然就想通了——大概,是她真的不夠喜歡他。她沒有他喜歡她喜歡的那樣深。所以她既肆無忌憚地傷害他,又總是喊著他“司言哥哥”不想他不理她。她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