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不對勁,慕蘭音回頭,看到汩汩酒液順著酒杯灑了出來,正巧灑在她的裙裾上。慕蘭飛連忙拉著她一起起身,丫鬟們都圍過來擦拭。但是慕蘭音今天這衣裳顏色淺,酒液溼了一片,反而越擦越顯眼。慕蘭飛一個勁地道歉,“三妹妹,對不住……我跟我一起去換身衣裳吧。”慕蘭音雖然有些惱怒,但不過一件衣裳,慕蘭飛又是不斷道歉,她也不至於那麼小氣。便笑道,“好吧。”慕蘭飛就拉著她一同下去了,丫鬟們也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頭。卻不知道怎麼回事,越走,慕蘭音的頭漸漸開始有些暈。一開始還好,後來她的神智都有些恍惚。酒味,還有一股香氣……都讓她思緒時斷時續。“大姐姐,你身上燻了香?”慕蘭音問。“是啊,”慕蘭飛挽起袖口,讓慕蘭音聞,那香氣更加濃郁。慕蘭音頭更暈了,偏偏慕蘭飛還很高興,“我新研製的香料,改日送你一些。”“不必了。”這香氣她真受不了。慕蘭音低著頭,並沒有看到慕蘭飛明顯鬆口氣的表情。慕蘭音並沒有懷疑這有什麼問題,因為慕蘭飛確實是和她一起往她的院子裡去了,而且她也不信她們姐妹平時雖然有口角、但慕蘭飛真的狠到對付她。對慕蘭飛沒有防備心,等到了自家院子後,慕蘭音更是放鬆了。她進了屋,便覺得力氣都沒了,臥躺在軟榻上,閉著眼喃聲,“大姐姐,我頭有些暈,你讓我歇一會兒……宴席我過會兒再去。”“好吧。”慕蘭飛答應了。慕蘭音閉著眼,仍然沉浸在那種心神微恍中,她能聽到慕蘭飛的呼吸聲,能聞到屋子裡香爐裡的暖香,但是全身軟綿綿的,讓她沒有力氣抬眼皮。忽然間,感覺有人脫自己的衣衫,手在自己髮間動作……慕蘭音猛地睜開眼,抓住那人的手。眼睛晶亮,看著對方驚慌的表情,“大姐姐?!你怎麼還沒走?你在做什麼?!”她覺得不對勁了。慕蘭飛真慌了,不是說慕蘭音會暈嗎?怎麼還醒著?是香味不夠嗎?她著意抬袖子,讓香氣對著慕蘭音的方向,果見三妹妹清亮的眼睛又有些失神。她道,“三妹妹不是要睡覺嗎?但這衣裳弄髒了,總要換的。”慕蘭音警惕,“不需要,你出去,讓我的丫鬟進來。”慕蘭飛感覺到對方抓著她手腕的力道已經很輕了,心跳如麻中,她卻仍發覺慕蘭音恐怕到了強弩之末。一不做二不休,她咬牙,更是不放開慕蘭音,執意要脫去對方的衣裳。慕蘭音雖然不願,但她的眼皮沉重,根本掙脫不了慕蘭飛。神智徹底迷離前,她的長指甲只在慕蘭飛手臂上劃了長長一道,人就徹底暈過去了。慕蘭飛忍著痛,擦掉自己手臂上的血珠子,也顧不上檢視慕蘭音,更快地脫去她的衣裳。而另一邊,陳譽買通的那個丫鬟一直站在一個閣樓外張望,等著看情況。一會兒一個粉衣姑娘低著頭走來,她立刻知道計劃成了,撒開腿跑去通知。陳譽知道後,微微一笑,到喝酒喝得頭疼的太子身邊,輕聲,“殿下,臣的人方才看到慕三姑娘往水廊後的閣樓去了,殿下不是也累了麼,何不去放鬆一下?”慕蘭音?太子心中一動,想要立刻起身,卻仍矜持地玩著手中杯子,“你怎知道是慕三姑娘?”陳譽笑,“臣也不確定,就見了個背影,粉紗衣,凌雲髻,看著和慕三姑娘有些像。殿下只是去說兩句話,不見得是為了慕三姑娘去的吧?”姬修易的心卻更肯定了:今日那些女子們的妝容,他曾遠遠看了慕三姑娘一眼。陳譽這描述的,定是那位了。他再坐不住了:他雖然早就看上慕三姑娘了,但是都沒跟慕三姑娘說幾句話,這倒是個好機會。姬修易給了陳譽一個讚賞的目光,屏了自己身邊人,就偷偷往那邊摸去了。留陳譽低著眼出神:他給太子的酒中加了一些東西,算足時辰,等太子到了閣樓,定是藥效發作的時候。日思夜想的姑娘在自己面前,心神又被藥效牽引,會發生什麼事很難猜測嗎?他忽略自己心中的悵然萬分:阿音,對不住,可是我只能這麼做,我想不到更能讓我母親滿意的法子了。如陳譽所料,太子走得燥熱,到了水廊口,他讓身邊人下去,自己去了閣樓裡。只隱約看到粉衣佳人憑窗而坐,背影輕妙,他就立刻口乾舌燥。神智好像一下子就沒了!他亟不可待地衝上去,抱上人就親,連聲喃喃,“三姑娘,慕三姑娘……我想了你好久你知道麼……”慕蘭音從昏迷中醒來,扶住額頭,淺淺低嚀一聲,之前發生的事立刻被她想起。她向自己周身看去,只著中衣,如雲一樣烏黑的長髮披散著。她的臉沉下,“來人!都給我進來!”“姑娘!”幾個丫鬟聽到裡頭喊人,連忙衝進來,看姑娘一臉陰鬱,她們都有些害怕,不知道怎麼回事。慕蘭音忍著踢死她們的衝動,問,“大姐姐人呢?”“大姑娘說姑娘睡了,讓我們在外頭聽吩咐,就走了。”“走了多久了?”慕蘭音下床,找衣服穿,並讓雪錦青萍上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