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7號, 長安。從晚上七點一直到九點半, 演唱會已經接近尾聲。夏日的夜風終於帶來了幾分涼意, 驅走了白日的炎熱。場館內, 燈火炫目, 無數的熒光連成了一片璀璨星河。最後一首歌唱完,舞臺上, 升到兩米高的升降臺緩緩下降。場內, 絢爛的燈光和大螢幕的光亮瞬間熄滅, 接著, 一道追光亮了起來,於是整個會場中, 只有徐洛陽所在的地方明亮奪目。理了理身上因為跳舞變得有些凌亂的外套, 站在舞臺上,徐洛陽調整著呼吸, 伸手摘下耳返。他拿著話筒, 笑著問,“請問,可以耽擱你們一點時間嗎?”明亮的燈光從他的頭頂上灑落下來, 可以看到他光潔的額頭上佈滿的汗水,被溼透了的發尖,以及泛著笑意的雙眼。內場和外場一共七萬人,同時給出了回應,“可以!”“謝謝你們,我——”即將說出口的話忽然卡住,徐洛陽後退了兩步,彎下腰,伸手從燈箱旁邊拿了一瓶礦泉水在手裡。擰開瓶蓋之後,他沒有喝,而是直接澆在了自己的頭頂上。然後左手將被淋溼了的頭髮隨意地捋起來,任由清涼的水沿著脖子流下,將衣服溼透,露出了緊緻的肌肉線條。徐洛陽像是稍微鎮定了幾分,重新對著話筒,說話的語速有些慢,聲音略顯得緊繃,“我現在很緊張。”說完,他還強調,“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比我第一次上臺唱歌,第一次在鏡頭下演戲,都要緊張。”從他說話開始,場館中就變得非常安靜,只有成山成海的熒光棒靜靜閃爍。“我最近,非常喜歡‘七’這個數字。”話音剛落,原本安靜的會場就爆發出一陣尖叫,熒光棒不斷地閃爍起來。聽到有很多人都在喊“長安”的名字,徐洛陽穩住了自己的表情,看著臺下,一項一項數下來,“專輯的七首歌,七場演唱會,每場演唱會之間七天的間隔,每一場都在七點開始唱第一首歌,今天一共有七萬人在的現場。”說到這裡,他又笑起來,“不過你們真的很厲害,七萬張票,竟然不到一分鐘就全搶完了,網站都差一點癱瘓。”說完,他又緩下聲音,認真說到,“謝謝你們能來。”在又一陣尖叫聲中,徐洛陽捏著話筒的手指微微收緊,等安靜下來之後,他再次開口,“今天,我的巡演馬上就要結束了。”這時,大螢幕上的畫面有了變化。只見用灰色線條勾勒出來的地圖輪廓上,有七個星辰一樣的光點依次亮起,外圍的六個光點之間,被線條連線起來,最後組成了一個心形。慢慢地,代表著起始站“洛陽”的那個光點上,延伸出了一條細線,逐漸延長,最後與代表最終站的“長安”的光點相連。圖案終於完整。看著大螢幕上的圖案,徐洛陽的嘴角彎了起來,“從五月二十六號,到七月七號,我從洛陽一路走到了長安。”停頓了幾秒,他忽然說起,“從我公佈了演唱會的舉辦城市,公佈了專輯的宣傳海報、演唱會的宣傳海報,到專輯發售,到我每一場演唱會的開場都會唱同樣的一首歌,再到我站在這裡,這一段時間裡,網路上,出現了非常非常多相關的言論。”這一刻,全場都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彙集在舞臺中央的徐洛陽身上。隔了近十秒,徐洛陽才開口,語氣鄭重,“我想說的是,那些都不是謠言,不是緋聞,不是誤會,也不是捆綁炒作,那些都是真的。”“我有了一個喜歡的人,他叫戚長安。”安靜的場館中逐漸出現了絮絮的低語聲,隨後像細小的溪流一樣匯聚在一起,有如滔天巨浪!現場的無數人都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他剛剛說了什麼?徐洛陽手指摸了摸話筒上刻著的自己的名字,耳膜都在跟著心跳聲一起震顫,他聽見自己說,“我用他的名字,發了一張專輯。我用他的名字作為歌名,為他寫了一首歌。我想將我的心意唱給他聽,一百遍,一千遍,一萬遍都覺得不夠。”直到這一刻,現場的粉絲才反應過來,徐洛陽說的到底是什麼。無數人抑制不住地尖叫出聲,大螢幕上切換出的現場畫面裡,可以看到很多人都在一邊歡呼一邊掉眼淚,神情激動。歡呼聲和尖叫聲一直持續了近兩分鐘,重新安靜下來之後,徐洛陽才深深地鞠躬,第三次說到,“謝謝你們。”直起身,他眼睛裡是溫暖的笑意,徐洛陽重新將銀色的話筒放到唇邊,“今天七月七號,是長安的生日。”“長安”兩個字他念得很輕,似乎只是單單提起這個名字,就會不由自主地溫柔下來。徐洛陽的嘴角一直都帶著笑,他有幾分隨意地盤腿坐到舞臺上,姿勢放鬆,伸手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蠟燭和白色的雕花燭盤,一邊點燃一邊念道,“祝我的長安,一歲生日快樂,兩歲生日快樂,三歲生日快樂……二十七歲生日快樂,二十八歲生日快樂。”一共二十八根蠟燭。說到後面,燭光下,徐洛陽的眼睛稍稍有些發紅,聲音裡帶著幾絲不易察覺的鼻音,但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