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兄,這傢伙騙人!我們不上了他的當!”方永騏右手邊的布衣男子道。此男白面無鬚,長身玉立,雖是一身布衣,卻依然英氣逼人。他便是以助人為樂揚名,有著“江中二龍”之稱的其中一位——肖暮雨。“賢弟說得對!這賊人極其狡猾,一個不小心他就溜啦。”說話之人是肖暮雨身旁另一布衣男子,和肖暮雨截然不同的是,他生得滿臉絡腮鬍子,矮胖身形,相貌頗為威猛。此人亦是“江中二龍”的另一位李時屹了。此二人曾多次協助方永騏捉拿要犯,屢屢立功,卻不求功名利祿。其時肖暮雨話音未落,已氣沉丹田,他合掌揉搓,掌心一片赤紅、映得玉面之上、紅光閃爍,高楚玉驚詫道:“赤焰掌!”“赤焰掌”在江湖中被傳得神乎其神,然真正見過此招的卻是沒有幾個。據說被赤焰掌所傷之人,五臟六腑皆如遭受燒紅的鐵烙一般,巨痛難忍不說,多數中掌者會因內臟焚燒而死,而少數內力渾厚者,也會在數日之內心力慢慢枯竭,形同垂暮之人。便在此時,李時屹亦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但見一股青紫之氣,自其掌心源源冒出。“挫風掌!”高楚玉再次驚撥出口。“挫風掌”的名氣不亞於“赤焰掌”,二掌齊名,都是博大精深、奇奧無比的武功絕學。“且慢!”忽聞一聲吶喊,起自一側俠捕方永騏。李時屹與肖暮雨猛挫掌式,轉瞬之間,李時屹已收招,可肖暮雨“赤焰掌”掌已攻出,再收手已然不及,只得立改方位。但看他雙掌於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驀地裡朝幾丈開外的一棵大松樹遙放一掌!木桶粗的大松樹被肖暮雨如刃掌鋒所劈,立時便“咔嚓”一聲攔腰而斷。上邊的一截被掌風震飛一丈有餘,又穩穩栽在地上,彷彿已落地生根。同時,此樹的枝葉已被烤得焦黃,發出一股木香之味。眾人吃驚不已!待得定睛再望,卻哪裡還有千變狐林芷的蹤影?站在他們面前的,分明是個眉清目秀、長身玉立的公子哥兒。“等等,怎麼會有兩個我啊?”高楚玉摸摸自己的身體,又看看對面與他一模一樣的那個人,一時間愣在那兒。待得高楚玉明白過來是林芷這廝在冒充自己,當即氣得直跳腳:“豈有此理!居然扮起我來啦!”碧月道:“師兄,咱上去拆了這賊人的假面具!”說罷,二人縱身飄至巨石之上。 眾人見到千變狐林芷於眨眼之間消失,而面前出現了兩個樣貌相同之人,一時間皆不知所措。就連方永騏也區分不出哪一個才是真正的高楚玉。如此一來,就給林芷假扮的高楚玉鑽了空子,他就地一擰身,倏地跳到巨石邊一株古松之上,再順勢往上一攀,便沿著山壁逃之夭夭了。方永騏大呼“受騙”,李時屹與肖暮雨追了上去,二者緊跟著沿山壁攀緣,瞬時也消失得不見人影。剩下的三人顧不上捏一把汗,均追了出去。後頭這三人追著追著便迷了路,來到了一個迷霧朦朧、古樹遮天的詭異山谷。雖正當午時,可這個山谷裡的霧氣十分濃厚,而且這霧氣裡帶有一股陰寒之氣,令人不自然地毛孔生寒。 音魔谷間鳥雀無聲,就連一根松針掉落在地也能聽得清清楚楚。這一番景象,使得身處山谷裡的三個人都不敢大聲說話,只是你瞪著我,我瞧著你,三者踏著堆積一尺多厚的腐葉,放輕著步履前行。三人正不知所向,忽然,從山谷深處,飄來一陣悠揚琴音。然,待得仔細聆聽之時,卻又發覺什麼聲音也沒有。“奇怪!這會不會是幻覺?”高楚玉終於忍不住開了口。方永騏忙接話道:“你是說那一陣琴音?”顯然他也聽見了,這麼說來,就不應該是幻覺了。“你們在說什麼?琴音?”碧月一臉疑惑道,“我怎麼沒聽到?”碧月話一出口,方永騏與高楚玉兩個大男人當即嚇了一大跳!正在這時,山谷深處響起了一聲尖銳卻不長的哨聲,那自然是“江中二龍”吹出來的,聽其哨音可以判斷,情況不是太妙。方永騏心裡一哆嗦:“林芷這賊該不會真來了幫手吧?那可不好!單是他這一人就夠我們忙乎了,要再加幾個幫手……”方永騏如此想著,不禁打了個冷顫。但鑑於他在江湖上行走多年,也就沒有表於顏色。緊接著,一陣更為湍急的琴音,穿透厚厚的迷霧,卷襲而來!這一次,琴音一直在持續,三人都聽得真真切切,而且可以斷定,這琴音的源頭,正是“江中二龍”哨音傳來的位置。不同的是,這一陣琴音有如暴風驟雨,遠遠沒有先前那陣來得優美。三人面面相覷了一小會,忽然想起“江中二龍”正在那邊等待增援,皆加快了腳步,朝那琴音傳來的方向尋去。順著琴音索尋,一路上,三個人掠過怪石嶙峋的山路,見到山路兩邊、迷霧與古樹掩映處,偶爾會有森森白骨、凌亂地四散分佈著、在這迷霧與陰霾的山谷裡、泛出幽幽冷光,顯得十分猙獰。由於急著趕路,加之林中光線不佳,一開始,這三人並未在意這許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