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賭場老闆連忙讓人備了馬車,將高楚玉“請”上後座,並命管家李麻子點了盞琉璃燈,親自陪同在一邊,飛也似的朝著高楚玉指點的方向奔去。來到那條河附近,高楚玉假裝內急,要解小手,管家李麻子沒法子,只得讓趕車的停下馬車給他下車解手。高楚玉剛下馬車,就大喊一聲:“我輸得這麼慘,不想活了,還是讓我跳河吧!”說罷,他從一旁的河灘上衝了下去。管家李麻子見狀,趕緊在河邊大喊:“公子你上來,快上來啊!”月光朦朧,四周蛙鳴聲一片,河對岸的燈火映照在水中,隨波痕微微盪漾。高楚玉只管躲在水底下躺著,隨水漂流不出聲,心裡笑道:“還好哥們兒我水性好,那時為了吸引妹子注意力,在好些個泳池練過潛水,不然哪裡敢拿性命開玩笑。”管家用棍子在河裡鼓搗一陣,見水中一直沒有動靜,自然是嚇得渾身篩糠一樣抖,在皇宮外頭開賭場逼得人家跳了河,這可不是好玩的,於是趕緊命車伕調轉馬頭,挑著燈逃也似地離開了。待得他們離開有一陣子,高楚玉便從水裡鑽了出來。還好有夜色掩映無人瞧見,他趕忙上了岸,準備將袍子脫下掛在柳樹枝頭上晾乾,可河邊由於潮溼,蟲蟻特別多,一下子在他臉上身上叮咬出好些紅包來。沒轍,高楚玉只得披上溼乎乎的袍子,沿著河岸深一腳淺一腳往銘王府的方向走。身上沒有銀子,衣袍也溼了,眼下不去銘王府,他還能去哪呢?高楚玉垂頭喪氣地走了許久,這才遙遙看到了河堤外城牆那邊燈火輝煌的宮門。銘王府雖在宮門外,但也離宮門不遠。他瞅準目標,三步並作兩步朝前走。半路上,一人挑著燈籠自對面急匆匆而來,燈籠光照著他一張臉,高楚玉在暗處看得挺分明,來人是皓天銘。心裡頓時有種游擊隊找到黨組織的感覺,但高楚玉依然裝得很淡定,隔著四、五步遠的距離,他道:“銘王,是你?”“將軍,原來你在這兒!”皓天銘聲音有些激動,“我正派了人四處尋你呢!”“尋我?”高楚玉心裡有些吃驚:難道皓天銘已經瞧出端倪來了?曉得我不識路?要不然,一個大將軍出去溜達,能有什麼放心不下的?“我尋將軍是因將軍你娘有要事同你商量,你跟我回去便曉得了。”皓天銘說罷,拉住高楚玉袖子,與他並肩朝宮中走去。夜風習習,皓天銘單薄衣裳在風中飄然起舞。有那麼一刻,高楚玉甚至覺得自己其實是幸運的。 說媒這回,皓天銘把高楚玉直接送到了將軍府。高楚玉這才發現,原來長歌將軍的將軍府就在銘王府的花園後面,若不想多走,甚至都可以直接翻過去。將軍府燈火通明,一大群下人在門口迎接他們。敞大無比的大廳裡紅燭高照,中間的一張長條桌邊坐有五人。一徐娘半老的女子看起來像是長歌將軍的娘,旁邊那個方臉健碩的男子像是他爹。還有一十來歲的少年,估計是他弟弟了。另有個一直嘰裡呱啦說個不停的三十來歲、嘴上長痣的女子,不知什麼來頭。一見到高楚玉露面,那嘴上長痣的女子就笑容滿面地迎了上來,拉住他胳膊道:“喲,大將軍回來了,這大將軍還真是威風八面一表人才,方才我也同尹老將軍和夫人說了,我堂妹也算是名門之後,中書令家的千金,長相身段那都是無可挑剔,與將軍你絕對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高楚玉在桌邊那少年身側拉了把椅子坐下,皓天銘給尹老將軍招呼著坐在了他身旁。剛坐穩了屁股,尹長歌他娘趕忙與媒婆將高楚玉左右圍住,把他夾在中間。他坐在這兒左右出不去逃不掉,竟像是給控制了一般,令人渾身不自在。尹長歌他娘苦口婆心道:“上次寧姝芸走後,娘一直擔心你想不開,此次陳三娘說媒來得可正是時候,她說的那姑娘兩年前我也是見過的,面容生得比寧姝芸還要清麗,保準你見一面便會滿心喜歡。”寧姝芸長什麼樣高楚玉自然不知道,不過這事兒聽起來好像還挺有趣!尹老將軍道:“是啊長歌,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既然人家姑娘不嫌棄你已成過親,那明日你就同陳三娘去見見那姑娘吧!”高楚玉思躊一陣,便點頭答應了。一方面,他現在初來乍到,不好就這麼同尹府的人對著幹,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這美人兒到底長啥模樣;古代的相親是不是有他想的那麼新鮮。不過這些個人也真是,都只關心他這個將軍的婚事,卻不看看他一身溼淋淋的衣袍。在燈下一看,高楚玉才發覺自己全身浮滿了水藻,粘在上頭簡直就像原本繡上的花。有了這些花,先前打溼的底子也很難瞧出異常來。最後還是皓天銘說了一句貼心話:“將軍先去把衣袍換了,免得溼氣入骨。”直到此時,旁邊幾人才注意到高楚玉其實是個落湯雞的現實。在四個下人的前呼後擁之下,高楚玉進了浴室。一番沐浴之後,高楚玉踏出浴池,還沒來得及擦身,就見那四人一擁而入,幫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