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漫谷沒好生氣道:“還有哪?當然是幽谷山莊,除了這兒,爹還能去哪?”“那就去幽谷山莊吧,到了那兒,我會給你們答案,也會給雲一個說法。”道姑說著,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條岔道,一條往南一條向西,道姑策馬朝西。三個人再也沒有說話,氣氛很是詭異。進了幽谷山莊,往日熱熱鬧鬧的莊子如今四處不見一個人影兒,只偶爾傳來烏鴉的淒厲鳴叫。花漫谷和花漫蹊直接領著道姑往石上山走,那兒有好些新墓,其中規模稍大的那個墓便是花暮雲的,花暮雲真名皓天雲,豎著的大石碑上書著一行字:故先考皓天雲老大人之墓。道姑半跪在墓碑前,一手拄劍一手撫著墓碑上的字,沉聲道:“雲,我來看你了。你生前對她念念不忘,死後倒可以同她走到一起了吧?我怎能允許呢?我絕不甘心!所以,我一定要阻止你們在一起,我來了!”說話間,道姑已不動聲色地提起劍鞘,話音剛落,一柄劍倏然抽出,但見寒光一閃,在她脖子上留下一條血痕,身體跟著“撲通”倒將下去。這就是她留給兩個兒子的答案,也給了皓天雲一個交代。再來說李月涵。道姑走後,李月涵驚慌未定地理了理衣襟,軟著兩條腿飄飄忽忽走到高楚玉面前,瞳中映入兩個身影,低聲道:“謝謝你!”見高楚玉的馬被道姑騎走了,單辰逸躍下馬背道:“騎我的馬吧!”卓戊卿也躍下了馬背:“騎我的!”“你會不會騎馬?”高楚玉問李月涵。李月涵搖搖頭。“那就與我同騎一匹吧,你要去哪?”高楚玉問李月涵。“城外那座橋那裡,我約了我的婢女在那聚頭。”李月涵道。“我送你!”高楚玉拉過馬韁,扶李月涵上馬後,自己跳了上去,坐在後頭護住李月涵。單辰逸環顧身邊幾人道:“既然道姑出現在附近,那大頭賈桐傲也不會遠,不如我們進山去搜搜?”“走,上山去瞧瞧!”卓戊卿說罷,兩人同乘一騎,朝山上的岔道走。“我們也去吧!”後頭十來人也跟隨了上去。高楚玉在李月涵的指引下,朝著城外的小橋奔去。溫香滿懷,一路無言。太多的情緒在李月涵的腦海蔓延,這是最後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她被他如此長時間近距離地擁在懷裡,身後的男性氣息有些令她喘不過氣來,心裡沉寂得令人著慌,又沸騰得如同千萬只麻雀在嘰嘰喳喳。自古痴情反被無情惱,高楚玉不知李月涵所想,只想著如何將她送到目的地,讓她平平安安回到京城去,開開心心地上花轎,去過她該過的生活。他清楚自己註定無法給她什麼,他的心也被塞滿了,住不下其他人。他這段時間以來所做的一切,大概都是為了那個人吧?若非如此,他怎會對追上尹長歌的成就和超越他而暗自開懷呢?小橋盡頭的兩個背影越來越遠,高楚玉聽那婢女說,李月涵家的馬車伕已在前方等著。曾幾何時,這熟悉的畫面在哪兒放過。只不過那時是一個人的背影,而現在是兩個人。有些人註定了幾輩子失之交臂,他們的緣分就是遇上對方。也僅僅停留在相遇的份上。憂鬱了幾秒鐘,高楚玉辨清方向,策馬朝皓天銘所在的飯館奔去。回到飯館不久,單辰逸與卓戊卿快馬加鞭地趕了回來,並帶來訊息——賈桐傲已死,並從他身上搜出了三皇子寫給他的一封信,信上說若是謀朝篡位成功的話,舅父大人當之無愧會升為國師。皓天銘道:“兄弟們辛苦了,眾位好好吃一頓,準備啟程回京去吧!”“回京、回京……”高楚玉在心裡默唸了兩遍,京城可不是他的家。但轉念一想,有一個牽掛的人陪伴左右,在哪不是家呢?卓戊卿歡呼道:“好啊,還真有點兒想京城醬醋鴨的味道了,此次回京一定要吃整整一隻!”看看對面單辰逸,卻是面無表情,也不知在想什麼。慕容南風過來安排送別午宴,他也沒料到一場看似風起雲湧的爭鬥就這麼結束了,還整了數千的人馬備戰,此時剛剛弄好,就被叫了過來。這個飯館規模不大,平時準備的菜蔬並不多,這幾日算是稍稍豐富了些,但也只能算是極其平常的了,同銘王府的伙食自然是雲泥之別。因此這最後的送別宴,由慕容南風親自帶了人去採買,菜品也豐富了一些,出來之後,還有幾道是江浙的特色名菜,比如:東波肉、醉雞抱蛋、松鼠桂魚、蜜汁火方、酒釀蒸鱸魚等。兩桌子的花花綠綠,色香味俱全,在座有皓天銘一行、子虛大師和方世龍,還有慕容南風以及店裡的掌櫃和幾個夥計。席間各人除了勸酒,都很少開口說話,各自低頭吃得很盡興。在南風混了這麼久,只有今天這一頓算是真真正正可以輕鬆自如地吃,沒有太多負擔的心也是愉悅而歡暢的。席罷,子虛大師和方世龍當先告辭離去,高楚玉與單辰逸送出老遠。歸來之後,卓戊卿已經套好了馬車,皓天銘正給慕容南風交代著什麼。幾人聚頭之後,在慕容南風的揮手告別中,馬車一路往北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