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就被你看見了呢,多沒意思不是?”方世龍咬了一口包子,含含糊糊繼續道,“也不打緊,教出來的徒弟不用本門武功,這跟吃蒼蠅也沒多大區別了吧。”“少說話,多吃包子,堵嘴!”“唔,堵你老不羞的嘴!”方世龍剛憤憤說完,就見一穿藍底青花大長袍的中年人急匆匆奔來,進門就給他鞠了一躬:“方大師,在下是四十九塞總塞主萬奕寒,想求您一件事,不知您是否肯幫忙?”方世龍將口中包子一頓狼吞虎嚥,完了道:“何事快說!”萬奕寒湊近來,小聲道:“請幫忙從噬蒼教手中討些‘散魂丹’的解藥。”方世龍一驚,抬眼瞅瞅子虛大師,心道:這不答應可不成,在這個老不羞面前丟臉可不得了。於是道:“給個時辰地點!”萬奕寒見小二忙活去了,這才道:“四日後,就在此地。”方世龍頷首:“成!”“那便多謝大師,這頓早點在下請了!”萬奕寒說罷,就要找小二塞銀子。“等一下,”方世龍指了指隔壁子虛大師師徒倆,“把這兩人的銀子一起付了,有用!”“是是是。”萬奕寒唯唯諾諾,連忙又多掏了一塊碎銀子出來。子虛大師出來行走時往往是千變萬化,不易容其實也沒多少人認識他。萬奕寒只當是方世龍的朋友,也沒多想。而方世龍呢,也不想給他個好點的介紹,所以就乾脆不介紹。方世龍與子虛大師雙雙吃了面,就站起身往外走,萬奕寒趕忙跟上。“我說,四日後的事兒,不急這一時半會兒吧!”子虛大師對萬奕寒道。萬奕寒想了想,明白過來:“不急,不急,在下告辭!”實際上,哪有不急的,若是此次向噬蒼教討要散魂丹解藥不成,那再過六日,門下眾人就要再次毒發,到時慘痛場面再現,因難以忍受而自盡流血的人又會同以往一樣出現一批。方世龍假裝不動聲色道:“茫茫江湖,難得大傢伙都到了一處,塞主不如一起四處走走吧!”心裡想的則是:要我們幫忙,就請幾個包子,也忒便宜了你!萬奕寒聽出方世龍的弦外之音,連連道:“呃,在下聽說,東邊有個戲園子,不如兩位大師同在下去聽聽戲,如何?”聽完戲肚子又餓了,還得吃飯,方世龍道:“不錯,這個主意好。”當即拉了子虛大師等人提腳便走。戲園子排場不小,戲班子分好幾撥,眼花繚亂看得人好生歡喜,曲目一個緊接著一個,黃梅戲、京劇、越劇、豫劇等因有盡有,來聽戲的人也是絡繹不絕。看到《天仙配》的時候,戲臺旁來了一對兒人,高楚玉一看眼熟得緊,卻聽子虛大師道:“這不是周辛這傢伙嗎?沒事在外頭瞎混這麼久,也不回東海來看看為師!”正說著,周辛也看到了子虛大師,立即拉著一姑娘跑了過來。這姑娘高楚玉認識,是蓮花村的朱凝碧,也就是那個疑似他妹妹的人。“師父,師兄,你們也來聽戲了。”周辛微微笑著,心情很不錯的樣子。“就你能聽啊!”子虛大師不悅道。“呵呵,師父,我正要跟您說,我可能……大概……無法回東海了。”周辛走近了,結結巴巴道。子虛大師臉色更加地不好看了:“為何不去?你又不像你師兄,有要務在身。”周辛低聲道:“我……我想成親了。”轉而看了一眼高楚玉,道:“師兄,我跟你妹妹……情……情投意合,我想……娶她。”“你吞吞吐吐做什麼?這很好啊,她孤孤單單一個人,得有個伴,只要她願意,我這個做大哥的一定沒有異議,況且,肥水不流外人田,還多個人幫我照顧她,不是更好?”“師兄,你真是個好人!”周辛轉過臉瞅一眼子虛大師,朝高楚玉努努嘴,示意幫他說兩句。“師父,師弟他父母雙亡,也怪命苦的,不如就成全了他吧!”高楚玉勸道。子虛大師看了周辛一眼,又看了看朱凝碧:“這小姑娘真是你妹妹?”“這個……我也說不清楚,就當是吧。”高楚玉道。聽到這話,朱凝碧眉頭微微蹙了一下,顯然對高楚玉的話有些不滿。高楚玉見狀,連忙挽回地說道:“妹妹,把你交給周辛,我很放心,什麼時候辦酒,得提前通知我啊,我可是至親!”“好好好!”周辛一疊聲代替朱凝碧應道。朱凝碧默默點頭,看了周辛一眼,臉上飛出了兩朵紅霞。幾人聊著聊著,臺上的戲就唱完了。果然如方世龍所想,上午聽了兩場戲,中午又讓萬奕寒請去酒樓吃了一頓飽飯。高楚玉順便把周辛和朱凝碧也帶了去,不就添兩副碗筷的事兒麼?面對高楚玉,周辛一想起當初對他的非分之想,還是有些很不好意思。愛一個人愛的是皮囊而不是靈魂,真相這麼明顯,細想起來其實是相當諷刺人的。吃完飯後,周辛很快就拉著朱凝碧走了。剩下的幾人出得酒樓來,不捨地目送萬奕寒離去。“咱現在去哪兒?”高楚玉問子虛大師。“你有好去處不?”子虛大師反問道。“那就一起去飯館吧!”於是,四人又回到了先前訂好的平南王家開的飯館。